简清要再进天字间看看,让牛二陪她一块儿进去。
“你自己进去看不就行了吗?还要人陪?”牛二说完,又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害怕?里面死过人,那桶血还在,一股味儿,换我,我也害怕!”
简清不置可否,牛二是个憨货,就算跟他解释,案发现场不能独自一人进去,他也不能理解。再说了,这里的人办案都挺粗放的。
在天字间门口的时候,牛二正要一脚踏进去,简清拦住了他。
牛二不解,见简清蹲在地上看得非常仔细,好似地上被人撒了金粉一样。他也跟着蹲下去,地板被桐油漆过,比那些秃头的脑门都光亮,地上干干净净,也没有谁在上面丢一两半钱银子。
简清却趴在地上,扒着地缝看,活像那里面有她明天的早餐。
看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让牛二去帮他找把竹扫帚,从上面折一根签子来,“牙签也行,牛二哥,这案子要是破了,我请你喝酒。”
前提是,燕王不让她白跑腿。
“喝酒就算了,你就说你在找什么?”牛二不得已从地上爬起来,下楼去,很快上来,递给简清一根竹签子,是从竹扫帚上折来的,断口还带点竹须。
简清小心翼翼地从地缝里抠着什么,牛二趴过去看,见是一点点黑灰,“这是什么?”
简清一屁股坐在地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但,不该只有这么一点灰啊!
她又连忙来了精神,“牛二哥,你帮忙去问一下,昨天到今天,有没有人打扫地面,若是扫了,垃圾扔在什么地方?”
命案发生的当天早上,得知客人有可能出事,掌柜的让人将门撞开,门板被撞坏过。
简清坐在地上想当时的情景,在大力撞门的情况下,除了很大的冲力之外,还会有过堂风卷进去,想必地面上的痕迹就是因此而没了的。
她开始在整个屋子的地面寻找,果然,四处都有黑灰的痕迹,在南窗旁边,高几下面的脚边上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是一截二十厘米左右长的麻绳,简清凑到鼻端闻了一下,一股浓烈的煤油味儿。
牛二也来了,朝简清摇摇头,“没人打扫过,那天头儿不是说了,不许破坏现场,否则就有作案的嫌疑了吗,他们都怕了,不敢打扫。”
这正是简清跟李实嘀咕过的话。
简清不动声色地将要找的东西拢进了袖口里,点点头,“就该这样,慢慢地以后咱们灵丘县巡捕快班的名头就响起来了。”
牛二精神一振,集体荣誉感顿时拔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兄弟,是不是这案子有了着落?你就跟哥说说呗!”
“要真有了着落还能不告诉你?咱们都是一块儿的,你给我说说,之前不是说那人是自杀吗?怎地现在,又开始查起来了?”
简清胳膊搭在牛二的肩上朝床那边走去,还有点东西想查。
牛二想到简清一个小仵作,平时大家也没怎么把他当回事,说起来也怪可怜的,就压低了声音告诉他,“听说史县丞反悔了,想查个水落石出,原来死的那人,竟是和史县丞的二姨奶奶是亲戚,昨晚上回去一说,二姨奶奶就急了,非要史县丞为她娘家的表姨的三兄弟伸冤,说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
这番鬼话,简清听听就算了。她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人影来,那人玉冠宝带轻裘,一双凤眸如同x光一样,能够轻易就看透别人的心思,想来这样的人是不会不知道,这灵丘县,史忠若不愿管事则矣,若真想管事了,蒋中林也不得不听他的。
也难怪,今天一大早史忠就到衙门来,领了他们这些人来现场。
床靠着西边的墙,墙体用三合土抹平,上面似乎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好,简清要来了一盏灯,光映照在墙上,一点一点地看过去。在墙根边上,有一撮土,简清捻起来,抬头朝墙与屋梁连接的地方看去。
“简清,史县丞让你过去。”李实过来了,他挠了挠头,他脑子里有限的脑浆不足以支撑他去想,为何史县丞突然重视简清这个仵作来了。
简清起身,将手中的白蜡吹灭了,出去的时候绕过了地上留着的血迹。现在的这个时代,不可能和她前世那样,刑事照相将现场拍下来后,现场就可以不用留下来了。这里的血迹恐怕还会留一段时间。
地字间里,史忠朝简清招招手,“你还有没有要问的?”
来不及想史忠怎么专门关照自己,简清问道,“昨晚,地字间的客人知道去哪里了吗?”
昨天,简清其实专门找机会问过了地字间的客人,问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之类的,对方并不配合。简清能够感觉到,对方不仅仅是在嫌弃自己的身份,他骨子里就有一种抗拒。
“很快就走了,听说是要赶着出城。不过留了地址,要是衙里要传,他很快就会赶回来。”
那位客人,掌柜的有印象,别的客人结账后转移到了其他的两家客栈。但地字间的客人却是让店小二帮他去租了辆马车,众目睽睽之下上车出了城的。
简清询问过那位客人后,做过记录,她翻出来看了一下,没有记错,何东来,浙江金华县人,来这里是做生意的。简清问他的时候,那人还吐槽过运气不好,怎么就碰上了这么倒霉的事?
现场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史忠将掌柜的和几个店小二差点逼死,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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