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来客栈挺倒霉的,天字房里发生命案后,昨天一天,客人全部都走光了,天字房被封了,不到这个案件水落石出,最后结案,估计是很难放出来了。
原本是灵丘县城里最高大上的客栈,估计以后也没人再敢住进来了。如今,县城里其他的两家客栈捡了个漏,客满,生意红火。
简清他们进去的时候,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哭。
听说,与案件无关的几个店小二昨天就跳槽了,去了另外两家客栈。有工作经验在,都不需要培训就直接上岗了。
倒是招呼过死者,特别是给死者抬过洗澡水的店小二,属于涉案人员,还在客栈里头待着,陪掌柜的在落泪,哭得花溅泪,鸟惊心。
二楼的天字间在客栈的东头,地面依旧很干净,东面是支摘窗,朝外推出支起,正好可以看到一轮红日冲破云层,如一个煮熟了的咸鸭蛋黄嵌在天边。
南面的是四扇一马三箭窗,每扇十一根直棂,上中下各三根横木,关得严严实实,上了闩,和昨日一样。
史忠走到了东边窗前,问李捕头,“你们昨天来的时候,看到这扇窗户了吗?”
“看到了,案发我们来的时候是关着的,后来才打开。”
掌柜的生怕有什么事,连忙过来说,“昨晚,是小的求了李捕头,求他让小的把窗户支起来一点。这屋子里死了人,太晦气了,让东边的日出晒一晒,也能除晦气。”
简清已经不想再吐槽要保护现场之类的话了,李实这个人和他的名字一样,说得好听一点是老实巴交,说得不好听点投胎的时候没有带脑子。
案发现场,别人一求,居然就能把东窗给打开了。
史忠满脸含笑,看着李实点点头,一副赞赏的样子,比起之前在县衙门口,史忠对简清那是三世仇人,此时对李实就是亲爹一样了。
李实挠了挠头,眯着眼睛笑着,怪不好意思,他做的这点子事,那能让上峰夸赞?
“李实啊,要不是我知道你有几斤几两,这案子,我就怀疑你跟凶手是一伙的!”
李实脑门上的汗崩了出来,吓得满脸苍白,浑身哆嗦,“哪能呢?史县丞,就我这刀都拿不稳呢!”
史忠也懒得搭理他了,背着手踱到了屋子中间,正对着房门口的那张八仙桌边上,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和杯子。
他朝简清招招手,“你来看看,昨日这茶壶杯子是这么放的吗?”
一般无二。
简清笑着道,“史大爷,这还用问吗?如果我是凶手,现在查案的人两眼一抹黑的,本来啥线索都没有。要是再跑回来一趟,不就提醒了您老一遍了,那不是傻吗?”
凶手能够做到天衣无缝,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了!
东边窗户虽然开了一天一夜,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出现的痕迹。
“你怎么知道凶手没有回来过?”史忠瞪着简清,凶神恶煞的。
简清冻得鼻涕都快流下来了,她用食指搓了一下鼻孔,“门上贴着咱们的封条,没有任何破损。凶手想要进来,东边开着窗户是最便宜的。小的刚刚看了,支起的窗户边缘有一处破损,但上面并没有挂纱。”
史忠盯着简清看了好久,他转身走到东窗下,低着头凑过去,果然看到了正中间一处劈了一点,若凶手从这里进出,很难不留点丝啊纱啊之类的,但上面没有任何痕迹。
“老弟,你真厉害!”李实缺心少肺地朝简清拱拱手。
“哪里哪里!”简清笑着朝他回了个礼。
八仙桌与床中间隔了一架八扇的鸡翅木竖屏,绣的是富贵牡丹的图样,屏风后面,靠西面墙放着一张填漆床,床头靠北面墙边放着一个大浴桶。原本坐在里面的死者已经被移走了,如今放在县衙后面的仵作房里。
浴桶里只剩下了一桶血水。
浴桶到床之间约有两米距离,中间溅上的血上,脚印如今还在,血迹凝固,越发清晰,应是千层底,纳的纹路是大众款式。
史忠盯着脚印看了许久,看完之后又回头朝简清看了一眼。简清有点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想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去看看,那床有没有什么问题?”史忠吩咐简清。
简清愣了一下,怎么要她去看?她都看过一遍了好不好?
但简清没问,职场经验,少说少问多做,绝不会出错。
她先检查了脚踏,又爬到了床上,在床板上来来回回敲了好久,就好似她之前没有检查过,是第一次一样谨慎细致。紧接着,又将帐子全部卷起来,将床背后的一堵墙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全部敲了一边,回头朝史忠摇了摇头。
史忠的两道眉毛已经粘在一起了,他一烦躁,就扭头吼掌柜的,“人是在你这里死的,你再仔细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官老爷啊……”如丧考妣!
眼看,掌柜的就朝那个鞋印跪了下去,简清连忙拦住了,“等等,你到外边去,别杵在这里,要是把什么有用的证据给毁坏了,就是影响查案!”
“对,简老弟说得对!”李实还很挺简清的,这主要跟简清嘴甜也有很大关系。
她当小仵作这两个多月,和三班衙役的兄弟们关系都处理得特别好。出案子的时候,也能够从旁提点李实几句,让兄弟们少跑一点路,大家觉得这小孩,脑袋瓜子好使,人又亮光逢人就喊,见谁都是亲人。
久而久之,就没人不把她当亲人看了,她这小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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