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常与否?”贺僖听见有人问。
“一切正常,你这是去哪儿?”
“太庙!”
短暂的对话之后,对方带着人呼啸绝尘而去。
“四郎君,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真出事了吗?到底谁是忠?谁是奸啊?”贺竹小声问道。
“闭嘴!”贺僖有点烦躁,“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们又在卫王府后面待了快一个时辰,直到贺僖发现卫王府后门连只苍蝇都没飞出来时,才确定真的出事了。
他手脚冰凉,只因背靠着墙壁,才避免往下滑。
贺竹也没比他好上多少:“四郎君,我、我肚子饿了……”
贺僖差点给他跪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去想肚子饿不饿?”
贺竹委屈道:“我手脚发软,心口扑通扑通地跳,平时肚子饿了就这样,走不动路。”
贺僖没好气:“你那是被吓的!”
贺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南衙找镇远侯吗?”
贺僖想了想,下定决心:“我们去洛阳!”
贺竹傻眼:“啊?”
……
宋蕴一直在等来自宫里的指令,但他始终等不到,所以有些着急,忍不住在门外来回踱步。
他的脚步声传入屋里,只会使里面的人更加紧张。
最初的惊悸过后,贺泰逐渐平静下来,此刻他甚至比长子贺穆还要更平静一些,见长子面色苍白,就伸手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温暖与抚慰。
贺泰扭头小声问卫王:“齐王如此猖狂,是否在宫内也留了后手?”
卫王苦笑:“应该是了。”
“宫里的禁军以季嵯和程悦为首,他们两个在京城里毫无背景来历,一心只忠于陛下,难不成也会被齐王收买?”贺泰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人心难测。”卫王轻声道。
贺泰也跟着苦笑起来:“那南衙的兵马呢,李宽总不至于也被齐王收买了吧,他齐王要是这么有能耐,当初陛下怎么会不考虑立他?”
卫王:“李宽没有虎符和陛下手书,就不能轻举妄动,他如果没有入宫,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而齐王又以陛下名义行事的话,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按兵不动。”
贺泰忍不住道:“这是乱命!”
卫王:“可谁能分辨?”
贺泰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言语。
屋内众人,坐立不安,心头狂跳,个个束手无策,只能等待着宣判他们命令的那一刻到来。
而屋外,宋蕴也终于等到了骑兵带来的齐王口谕。
贺氏宗亲,一个不留。
宋蕴握紧手里的刀柄,一下子将其抽出刀鞘,转身一脚踹开屋门。
明晃晃的刀身反光,让所有人不由眯起眼。
在宋蕴之后,士兵蜂拥而进,将这里团团围住。
众人吓得面无血色,连之前尚能力持镇定的卫王,也紧张得额角一直抽搐。
宋蕴提刀先朝贺泰走去,嘴里道:“大殿下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他从前在禁军时并没有开过杀戒,但今日将太庙围起来时,已经动手宰了几个意图反抗的小卒,有一就有二,此刻一身杀气腾腾,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敢下手。
贺泰嘴唇哆嗦:“你倒行逆施,助纣为虐,可曾想过自己的下场?”
宋蕴冷笑:“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有什么好想的!”
他将刀高高挥起!
忽然间,礼部尚书卢容发出一声惊叫,薛潭骤起发难,将他扑倒在地,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个烛台,尖尖那一段正对着卢容的脖颈。
宋蕴喝道:“你干什么!”
薛潭冷笑:“这老鬼早就与齐王殿下眉来眼去了吧,还在这里装什么坚贞不屈!我还奇怪,为什么今日你们来的时机这么快这么巧,在外面又没有遇上任何抵抗,只有卢尚书能提前将路线告诉你们,又能提前将人手调开,留出空档,让宋蕴能兵不血刃,迅速接管这里!”
卢容喘息道:“我对陛下忠心耿耿……”
薛潭喝道:“你住口!”
他又对宋蕴道:“齐王殿下想必交代过你,要保证卢尚书的安全吧?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他,你是不是就没法对齐王交代了?”
宋蕴瞪着他,片刻之后,忽然冷笑:“你杀啊,反正你杀了他,自己也难逃一死!殿下宽宏大量,本来就打算事成之后,除了贺氏宗亲之外,其余人等一律宽大处理,你自己有活路不走,非要走思路!”
薛潭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和安国公走得那么近,齐王会放过我才怪,反正今日也难逃死劫,正好将这老家伙拉来作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说罢他一用力,烛台尖端刺入卢容皮肤,后者又一次惨叫出声:“我没有勾结齐王,我没有!”
被这一打岔,宋蕴原想先杀了贺泰的举动,也不得不暂缓片刻,他暗自骂娘,对左右喝道:“还愣着作甚!”
士兵们醒过神来,扑上前去,将薛潭和卢容两人紧紧抓住。
就在此时,外面又是一阵马蹄沓沓的动静,紧接着短兵相接,外面传来喊杀声与惨叫声。
卫王反应不慢,趁着众人都朝外面望去,他立马拽起贺泰往屋后跑。
没等宋蕴带人追上去,李宽已带人闯了进来,高声道:“臣李宽来也,殿下勿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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