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韩红星如约到八楼的会议室,参加职工们自发组织的会议,商讨如何能通过“闹事”来让职工们的收入有所提高。张柜员是组织者,他召集了二十多位同事来参加会议,都是网点一线人员,只有韩红星例外,估计被邀请来是因为大家看自己是刺儿头,有与行长斗争的经历。
张柜员要求行里的工会也出面帮助员工。以前行里宣过老蔡行长当工会主席,后来是退居二线的江主任接班,这些年行里都将精力放在了营销业务、追求利润最大化上,自从江主任从工会主席位上退休,这个职位由第一副行长兼任,调走几位副行长后,行里索性将由哪位副行长兼任工会主席的事给忘了,只到今天张柜员向行里提要求,马行长才紧急开党委会,立即行文宣布由行伍出身、更能唬住职工们的戴行长任工会主席,参加当晚的会议。
有戴行长在会场,大家都自觉地做听众,将一个由员工自发组织的讨论会变成了听戴行长主讲的教育会,好在会场上人少,场面不甚严肃,韩红星趁着戴行长说完一句话换气的间隙大声说:
“戴行长,你今天的身份不是行长,而是工会主席,大家请你来是帮助职工争取合法权益的,而不是请你来当领导说服职工的。”
这句话让戴行长哑语,二十几个参会者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地扯起来,大家所说的内容不外乎两个方面:一是物价飞涨,职工们靠这点收入日子没法过;二是每年黄海d行的利润都大幅度上升,不能只因为有部分产品的任务没完成就让员工们的考核工资泡汤!韩红星听得无聊便再次点题:
“这种牢骚已发了多少年,可是没用!今天大家来的目的应当是商量出个方法来,能让上面肯发工资给大家过日子。”
听到这里,大家都沉默了,有什么法子能让上面对员工重视呢?层层级级的干部总是对员工们说谁嫌工资低可以走人,大家都面临的问题是走也没地方去,不走这份工资只能吃饱三顿饭,可只拿够吃饭的工资,在这个社会里怎能体面地活!
“我可以想出办法来,只是要看大家敢不敢这样做。”韩红星说出自己的主意:“d行的干部们要的是政绩往上爬,保的是位子和权力,因此他们最怕下面不稳定,影响到他们的前途和政绩,想争取权益最好的办法是明天早上大家都按时到网点上班,不过接到钱箱后交给网点主任,然后大家都集中到行里来找行长谈收入,只要大家敢这样做,不怕它上面不重视。”
“要是领导说我们违反劳动纪律怎么办?”当即有人提出疑问。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以大家要一起行动。一个人这样做领导当然会将违反劳动纪律的帽子扣到头上,但如果大家都这样做,领导不仅没法扣帽子,反而害怕事情闹大自己丢乌纱帽!”韩红星不无遗憾:“可惜我没有钱箱在手,说这种话属于教唆,要不我一个人就这样做,看他行长敢将帽子扣上头!因为我收入太低,日子都没法过了,哪还能安心上班?到行里来找行长谈收入也是上班,而且是为了能更安心地将班上好,怎能说我是违反劳动纪律!”
将“闹事”的方法说出来,大家都积极响应,最终约定明早先各自到网点报到,然后一起停工,八点半钟统一到行里来找行长维权。见已经讨论出结果,韩红星提前退出会场,到饭店去帮老婆洗碗。
第二天早上,韩红星左盼右盼,却不见昨晚开会的人来找行长,赶忙打电话给张柜员问原由,才知道昨天晚上韩红星刚离开会场,戴行长就强调纪律:
“职工维权可以,但得依法通过正当渠道,行里有888条违纪违规条例,哪个员工敢脱岗到行里来轻则待岗,重则开除。”
听到此消息,韩红星当即到戴行长办公室:
“你私下里也发牢骚,说d行各个层面的人收入都低,可职工们想为收入的事维权,你不仅不帮忙还竭力打压,到底是什么意思?”
“凭什么到我办公室来吆五喝六?”戴行长瞪起眼立威,然后软下口气道:“你是个刺儿头,当然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可我昨晚是按马行长的要求来跟你们开会,必须将闹事的势头压下去,我不这么办咋办?”
“就这么被压下去了么?”韩红星不无遗憾。
“谁说压下去了?黄海行职工闹收入的事已在全市d行传开了,大家都想将事情闹成功,都在关心,昨晚你们商量停办业务的事今天已传到市行,刚接到郝行长越级打来的电话,问局面是否能控制住。现在的状况是黄海行内部的动静不大,市行领导反而紧张起来,各兄弟行也都在密切关注事态的进展。”
“可惜昨晚开会的人当中找不出一个强有力的组织者,大家更多的只是情绪发泄,那么多人在会场上摩拳擦掌,最终却被你一句‘待岗’就吓得偃旗息鼓。”韩红星遗憾之余继续道:“平时大家共事时,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能力最强,可等到真的碰到事情,有胆识的人太少,我真想跳出来起这个头!”
“你这样说不是也在认为只要你能?你看有哪个机关的员工参与这次闹了?你以为凭你的力量就能蚍蜉撼树?”戴行长蹬过眼睛又道:“d行就这个样,这种格局哪是你我就能改变的!真有本事的人都在想办法跳槽走人,听说市行跳走了一批科级干部又提了一批,你看到市行的快报了吗?上缴利润又是金融系统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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