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的时候,胖子的手往上轻轻指了指,脸上露出几分了然的笑意。
陈希德对面则是坐着一位身形瘦削的老者,胡子都白了一半,不过眼神却十分锐利,此人姓窦名才,原本是江南商会的元老人物,后来自己开办了窦家商会,手里的资源也不算少,因此也算是桌面上的人物。
同其他人不同,窦才这番更深刻的感受到了太子带来的压力,不免有些肉痛,因此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打着麻将,另一边却是阴阳怪气道:“嘿嘿,打老虎自然是一个噱头,可是拍苍蝇总是要拍死几个的,到时候要是咱们当了这苍蝇,只怕老沈就大发了。”
麻将桌上剩下的最后一人来头也不小,此人姓秋,名海,是浙东商会的高层,不过他这一次却一直保持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愿意参合到这场谈话当中来。
陈希德微微皱了皱眉头,打牌自然只是掩饰,他真实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团结在上海的各大商会人物,到时候给太子爷一个软钉子吃,这样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眼下的局面却在告诉他,工商界人心从来都不齐。
实际上,从当年复汉军北伐收复北方一样,南方各大商会在利益面前勉强团结在江南商会周围,打算出钱向皇帝索要相对于北方商会的特权,准备靠着这个机会彻底吞下一整个北方的市场,结果被宁大皇帝好生一顿发落,雷霆之下却使得南方商会彻底成了一团散沙,再也汇聚不到一起。
如今面临太子的重压,陈希德不免有些悲哀,他推开了麻将,面露几分悲色。
“当年大楚工商兴起之时可谓是一片萧条,什么都没有,陛下在南京召开江南工商大会,成立江南工商总会,还出台了《江南工商管理条例》,方才奠定了大楚工商百业发展之基础,也才有了今日工商税赋半天下的说法,这一切都是我们和我们的长辈们筚路蓝缕才得来的,实在是不容易!”
听到陈希德这番敞开肺腑的话,众人不由得有些沉默,他们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局势之下,他们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选择被动接受。
陈希德继续说道:“如今,朝廷要改革,我们支持,朝廷要多收税,我们也可以给钱,可是太子爷想要的不光是这些,他要用我们的钱去收买天下劳工的民心,听听!什么最低工资,什么八小时工作制,然后还要给劳工们进行医疗,保障他们吃饭睡觉,还不能轻易辞退他们,如果辞退还要给补偿......这哪里是让人来务工,这分明是给自己请了个大爷!”
胖子哼哼道:“可不是么,就那帮子刚刚从田里走出来的泥腿子,大爷我可是每天给他们开十个大铜子,一年下来怎么也得三四十块银元,他们要是在家里当农民,一年哪里能赚这么多?现在太子爷还搞这些,不是故意刁难人么?”
听到这二人说得越来越过分时,窦才却有些害怕了,他不敢直接去附和,而是望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秋海,想看看对方的表态。
秋海也将麻将推在了桌子上,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咱们如果还是在台面下打牌,自然是只能忍气吞声了。可是眼下朝廷既然允许咱们上桌,那就是给咱们一个说话的机会,这样吧,咱们就陪着太子爷,好好打上一场官司!”
“到时候官司输了,我秋某人自然是认命了。可是要是官司赢了,咱也不会多说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到时候让全天下人来评一评这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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