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咨询室出来,白杜鹃发现天桥上有工人在挂灯笼。环顾四周,道路两旁的树上,挂满了彩灯和小灯笼,白杜鹃才猛然想起,下周就过年了。她这才想起来,出门时,宁静怡说的新年快乐,不是指的元旦,而是春节。随即,也才回过神来,下次咨询时间,将是21天之后了。
上一周,学生们已经放寒假,但是学生家长还在上班,所以,托管机构里,仍然人声鼎沸,充斥着学生的喧闹。但这一周开始,学生渐渐少了,因为他们的父母也开始休假了。终于,老板慷慨激昂地宣布:我们比国定假日多放一周,给大家放半个月的假。
放假了,同事和老板都回家过年了,托管机构的教室里,空荡荡的,白杜鹃一时竟有点不适应。
白杜鹃并不打算回家,因为她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她的爸爸妈妈还在广东打工,都不在家。
但是,她自己知道,真实的理由是,她受不了回家后,各路亲戚的各种追问:为什么不教书了啊?教书多好啊!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男朋友是哪里的啊?什么,你还没有男朋友,谁信啊?不要太挑了,自己的条件也有限!
白杜鹃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回家过春节的悲惨遭遇,所以,不如就在这里,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度过。
不用上班,时间多到用不完,白杜鹃有时间自己打量镜子里的那张脸了。白杜鹃微微低头,镜子里的姑娘,下巴上就出现了层叠的褶子。“三下巴!”白杜鹃不满地总结。
镜子里,白杜鹃的眉毛很浓,没有修过。白杜鹃想,也许,该去买把修眉刀。她继续观察,双眼皮,眼睛不大不小,这是白杜鹃觉得自己唯一长得像妈妈的地方。鼻子不挺,仔细看,还有点歪。嘴偏小,白杜鹃回忆起,大学选修课上,邻座的姑娘说自己长得很古典,应该就是因为这张小嘴吧。白杜鹃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脸上的雀斑,有雀斑就已经够碍眼了,脸上、额头上,还有几颗显眼的痣。
白杜鹃皱着眉,拉长了脸,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哦,着光秃秃的马尾,也更显出这张脸的硕大无比。
白杜鹃横看竖看,都对自己不满意。唉声叹气一翻,然后告诉自己,算了,去买修眉刀吧。
白杜鹃来到了地下商场,因为这里的东西,相对便宜。
穿着一件黑色中长棉衣,一条牛仔裤和一双白球鞋,扎着长长的马尾的白杜鹃,在卖各类廉价化妆品的女老板眼里,就是一个刚进城的老土村姑。但是,精明圆滑的老板当然流露出自己的所思所想,她热情地向白杜鹃打招呼:“妹儿,喜欢啥子,各人随便选哈!”
白杜鹃平时是说普通话的,因为托管机构里,大家都说普通话。但是,在外面逛街的时候,如果对方说的方言,她也会跟着说方言。此时,老板热情地叫自己“妹儿”,白杜鹃对老板顿生好感,因为重庆话里“妹儿”是长辈对喜欢的年轻姑娘的称呼。
于是,白杜鹃告诉老板,想买修眉刀。老板很热情,主动提出,买修眉刀,还可以免费帮忙修眉。
白杜鹃很高兴,乖乖坐着,让老板帮忙修了自己的眉毛。修完后,老板还拿了镜子给白杜鹃照,说:“看嘛,修完眉毛,看起是不是精神多了?”
白杜鹃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粗壮的眉毛,被老板修改成了两道弯弯的细眉,贴在额头上,仿佛和自己的双眼隔着一条银河。白杜鹃怎么看,都觉得奇怪,但是,也不好扫老板的兴,于是回答:“我看着不是很习惯,可能多看几次就好了吧。”
“妹儿,真的好看。你长得多好看的!”不知道老板是对自己的手艺非常自信,还是觉得真的好看,老板一脸真诚。
“妹儿,你要不要买点擦脸的呢?我这里美白的、去斑的都有。我建议你买点去斑的嘛。”老板开始推销自己的产品。
白杜鹃听到老板说自己长得多好看的时候,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自己名不副实。现在,老板推荐她买去斑擦脸油,才明白,老板只是在恭维自己的顾客。
白杜鹃想想,自己的那瓶在超市买的婴儿保湿霜快用完了,不如就买一瓶这个去斑的试试。
于是在老板的恭维和忽悠下,白杜鹃最终带走了修眉刀、去斑擦脸油、去角质霜、洗面奶、唇彩。本来老板还推荐了隔离霜、粉扑、眉笔、眼线笔等各类化妆用具,但白杜鹃的预算不够,老板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没用。
白杜鹃还准备给自己买双鞋子,要高跟的!因为她觉得,穿着高跟鞋的宁静怡,特别有气质。
可是,白杜鹃在地下商场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宁静怡脚上类似的鞋子。那时的她,当然不知道,宁静怡脚上那双款式简约的黑皮鞋,是永远不可能在地下商场里出现的。最后,白杜鹃买了一双跟有7厘米高的黑色单跟浅口皮鞋,每个鞋头上,都镶着一大块亮闪闪的水钻。
白杜鹃的脚很小,即使这双高跟皮鞋已经是最小码了,白杜鹃穿着也总是不跟脚,每走一步,鞋跟就和自己的脚跟分离一次。不得已,白杜鹃又买了双鞋垫,这才能勉强走路。但是,因为垫了鞋垫,本就狭小的空间里,自己的脚掌感受到的压迫比之前更甚了,仿佛来时公交车上,被人群挤得贴在车窗上的自己的脸。
白杜鹃眼里,穿着高跟鞋的宁静怡优雅自信,面部舒展。而此刻,蹬着高跟鞋的自己却觉得举步维艰。从地下商场里出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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