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傍晚来临,终于把灾后处理事宜落实完成的萧棣元带江月棠到距离旅馆不远的一个山坡上看风景。
他们明天便要各自回自己的国家去了,这是他们此次相聚的最后一晚。
离别的滋味就这样默默地涌上彼此的心头。
在上坡时,萧棣元抱着她走。
其实路并不陡峭,也不难走,但他总担心她累,因为前几天她为了四处寻找他是磨破了脚的。
山坡上有一处宽阔的坡地,坡地上有几块大石头,萧棣元便将江月棠放到其中一块比较大块的石头上,然后跃身而上坐在她的身侧。
萧棣元和江月棠都很喜欢看夕阳,胜过看日出,这并非他们暮气深重,而是都觉得夕阳有一种让人动容的壮丽之美。那种美,在他们看来直入人心,无与伦比。
今晚,天边的夕阳仿佛得到了指示般,向他们展示其变幻多端、恢弘壮阔的美。他们静静地欣赏着,难掩满脸的惊叹。
夕阳如此之美,或许是因为它们如此的短暂和绚丽,又或许是因为它吸收了一天的能量,因而那红光是如此的有穿透力,又如此的梦幻。
他们相拥着看夕阳在天空中的变化,看夕阳如何一点点地消失在天边,看夜色如何一点点地降临。
他们是用过晚膳才来的,所以并不着急着回去。
夕阳消失后不久天空便慢慢地出现了星星,一开始是两三颗,慢慢地便多了起来,不多久后,便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夜空。
“有几颗特别亮。”萧棣元指着其中的几颗对江月棠说。
不知为何,有她在身旁陪伴着,他的心里便无比的安定。
他因此而明白——有一种感情,确实可以跨越国籍、性别,甚至比爱情更加坚定有力,更加浑然天成。
这种感情,就是陪伴。他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在这一刻却忽然对此有所领悟。
他因此而感动,也因此而难过,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何要难过,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回去之后,好好学习,快快长大。”萧棣元说。
听起来很官方的几句话,却也是他此刻心头的真实想法。
“嗯嗯,你也是。”她说,朝他微笑。
然后,她问他:“你最初的记忆是从几岁开始的?”
萧棣元想了想,答道:“大概三岁。”
在那之前的事他真的没有印象了。
他也很想记得更早之前的事,因为或许那样就能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萧宏和柳氏所生的了。
因为忽然想到了自己那疑问多多的身世,他的眼神便黯了下去。
这一切都被江月棠看在了眼里,她反握着他的手,说:“我从没见过哪位少年能像你这般智慧、勇敢和坚强的。”
他便将她拉进怀中,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有她了解就够了。
他重新展开了笑容。
江月棠犹豫了一下,轻声问他:“二殿下,你喜欢你的家庭吗?”
萧棣元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轻拍着她的手背说:“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不久后我会慢慢地从现在的家庭脱离开去。”
再过三年,他就满十八岁了,届时他会到自己的封地去,然后,一年中最多也就只有三四次回京城见父母的机会。
这样也好,他便可以有更多的自由空间了,他本来就不太依赖父母。
相反,这些年里,却是萧宏依赖他多一些。
他既无意于与哥哥争夺王位,因此倒是希望早点到藩地去。
江月棠便微笑着说:“三年后,你将到封地去,届时你也将要娶妻生子了。”
他便笑了笑,俯身在她耳边说:“我还没有娶妻生子的念头。”
“如果你父王和母后要求你娶呢?”她望着他问。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其它事我都好说话,唯独这一件我必得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江月棠的心里顿时被一股热情所震撼着,随即又有些悲伤地说:“那我还是希望你娶妻生子好了。”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中。
良久之后,她转移话题道:“二殿下,你做人的宗旨是什么?”
他想了想,说:“不作恶。”
江月棠便定定地看着他。
其实,她虽然在见他的第一眼便知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要说有多了解他那是假的,一来,两人相处时她也时常因为要顾及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缘故而颇多拘谨,而他也并非什么都敞开心怀来说之人。
因此,在她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很会照顾人、很聪明、很有办事能力的人,但要论他的思想境界和道德修养,她还是知之甚少的,如今听他说出‘不作恶’三字,她才忽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不作恶’,就意味着他做事有原则,并且有良知,那她就放心了。
“你呢?”他笑着问。
“和你一样。在不作恶的前提下尽量为苍生做点有益的事。”她说。
“嗯,这就够了。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绝对成不了祸害。”他说,轻轻地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接着,他又问他:“第十八届九五赛时你会来参加吗?”
曙国作为赢国,届时会像上一届那样提供比赛场地和接待各国选手。
“我会尽量争取来,但我不知道陛下会不会答应。”她说,接着她道:“我父亲已主动请求退出第十八届的九五赛了。”
“是吗?”萧棣元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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