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中当时就想到了何邪,何邪在延安待了三年,他有没有受到共党理论的影响?
再发散一下思维,何邪是如何从戒备森严的解放区逃出来的?这有没有可能是共党故意安排?
往往最不可能被怀疑的人身上一旦有了疑点,会更让人担忧和恐惧。
虽然很多事实告诉吴敬中这种可能很小,但万一呢?
余则成成功在吴敬中心里种下对何邪怀疑的种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余则成又说起行动处的这次行动,说李涯大张旗鼓,动静很大,一看就是大行动,开玩笑要站长也给他一点机会。
吴敬中立刻就想了,你李涯的任务是利用袁佩林钓鱼,结果你搞这么大阵仗,傻子都不会来上钩,你钓的什么鱼?
是故意的吗?
人一旦心中对另一个人有了怀疑,那么这个人做什么都是可疑的。
余则成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点到为止,没有画蛇添足,便回到自己办公室,精做出一番布置,静候消息。
他的本意是,让吴敬中插手此事,使得李涯撤掉一部分行动处的人,让他得到暗杀袁佩林的机会。
可他不知道的是,何邪已经打算送走袁佩林了,他的这番谋划完全做了无用功。
于是,直到吴敬中召集开会,余则成才得知了袁佩林已经被李涯送走,并且死在去往北平的列车上的消息。
他当场就懵了!
信息量太大了,首先袁佩林在天津只是待了两天就被送走,这大大出乎了他和罗掌柜的意料,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他完全没有得到这个消息,李涯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
一想到他还在天津处心积虑想要除掉袁佩林,而北平那边特务们已经利用袁佩林杀得我党血流成河了,余则成就不寒而栗,对李涯的忌惮更深!
而袁佩林被处决的消息也让他一头雾水,是谁杀的袁佩林?
是北平的组织?还是天津另外的潜伏小组?
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余则成完全想不通,连自己这个打入敌人内部的机要处处长都得不到袁佩林要撤退的消息,组织是怎么会知道袁佩林今天去北平的?而且还刺杀成功了?
所以陆桥山一连问了他两遍“你怎么看”,他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站长,又看了眼何邪,决定不管怎么说,依然按原有计划进行。
如果他现在不对何邪落井下石,会显得很奇怪,毕竟无论是左蓝的事,还是早上他对吴敬中的那番话,其实很容易让人想到他就是针对李涯去的。关键时刻他要是退缩了,会让吴敬中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他不能给吴敬中留下这样的印象。
所以他先是歉意对何邪一笑,继而道:“问题肯定是出在我们天津站。”
吴敬中眼神闪动,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余则成笑眯眯道:“我对事不对人,要是有得罪的地方,李处长多担待啊。”
“我要是不担待呢?”何邪冷冷道。
余则成一滞,无奈一笑,向吴敬中摊摊手。
吴敬中皱眉:“说你的!”
余则成道:“其实事情很明显,消息肯定是这个袁在天津这两天期间走漏的。北平那边今早才接到通知,让他们来领人,电报里李处长肯定不会跟他们说明领人的时间和地点,所以北平来的人是在见到这个袁以后,才知道出发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根本来不及走漏消息。”
“那是哪儿出了问题,不是一目了然吗?”余则成最后叹了口气,摇头道,“李处长,这两天你搞这么大的动静,是个人都知道你有大行动,行动处三个小队,每个队十个人,再加上负责后勤、电讯、情报的,五十个人有了吧?这五十个人但凡有一个人说漏嘴,都会造成情报泄露,李处长哪儿来的信心打包票呢?”
陆桥山听得神清气爽,忙接道:“是啊,只是保护个人而已,又不是要去抓人,我其实搞不懂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多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敌人,你们要的人在我这儿吗?李处长,这已经不是你办事不利的问题了,你得解释清楚你的动机所在,你在延安三年,该不会……”
他故意不把话说完,只是嘿嘿冷笑。
何邪没想到,他已尽量撇清自己的干系了,没想到还是会被千夫所指,成了众矢之的。
余则成!
余则成一向是隐在幕后阴人的角色,这次居然也赤膊上阵,和陆桥山联合起来了。
他遏制内心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坚定对上吴敬中满是狐疑的目光,道:“站长,我整个行动过程,都是向您汇报过的,我每一个安排有什么目的,也都向您解释过。我李涯对党国一片赤诚,我接受不了这种侮辱性的怀疑,我请求军事法庭介入,彻查此事,还我清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吴敬中目光闪动,依然看着何邪没有说话。
何邪站了起来,指了指陆桥山和余则成,不屑道:“这两个阴险小人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不会办事光会扯后腿,我是不屑跟他们辩驳的,我这番话也只是因为尊重您才说。今天他们联手做掉我李涯,明天他们就能再联手做掉站长您,您信不信?后天他们就能狗咬狗自己斗个你死我活?”
陆桥山和余则成的脸色同时变了。
何邪却继续鄙夷地道:“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的货色,只知道斗来斗去,好像所有人都挡了他们的路,今天我李涯要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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