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织月,则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微微垂着头,表情却是少见的冷静,淡然。
都均斐坐在两人的中间,微拧着眉心,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弦乐的伤口已经被做了止血处理,但因为流了许多血,又受到了织月的惊吓,这会儿脸色苍白如死灰。
当年,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民警张全,已经升级成了局长。
当年那桩未了的悬案,是张局心里的一颗刺。
五十多岁的他,还没退休。
听说当年被判定为死亡的小姑娘当真被找到了,这会儿就在局里。
有生之年还能等到迷雾揭开的这一天,张局说什么也要来看看。
张局撇下老婆孩子,赶紧自己开车来了警局。
而此刻,张局就坐在弦乐的面前。
弦乐很快便镇定下来,她心里清楚,当年的事,并没有留下实质的证据。
就算她是最大的嫌疑人,但证据不足,仅凭织月的供词,他们也没法定她的罪!
织月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一直都沉默着,没有半分过激反应。
张全问弦乐:“楚弦乐,对林织月的指控,你承认吗?”
弦乐翘了下唇,她说:“我承认我当年跟织月之间,闹得很不愉快。那时候,我因为怀疑她对我的前夫抱有不轨之心,所以处处针对她。”
“但我没想过要杀她,更没想过要卖了她。”
弦乐表情很冷静,她语气镇定地说:“我是一名女性,我深知一个女人被卖掉的下场会有多恐怖凄惨,我又会狠心至此?”
“张局长,你不能因为织月单方面的指证,便认定我有罪,这对我不公平。”
写的悬疑多了,弦乐也就成了故事里那些城府深重的角色了。
张全目光锐利,注视着面色苍白却表情镇定的女人,感到棘手。
弦乐死不承认,张全也拿她没办法。
可这种明知道罪犯是谁,却无法将她定罪的无力感,真的很令人无力。
就在这时,都均斐的手机响了一下。
都均斐打开短信,看到韩湛发来的消息,他突然一笑。
收起手机,都均斐打断张局与弦乐之间的沉默。
他道:“张局,不着急,我们再等等,有证人马上过来。”
闻言,张局意味绵长地看了都均斐一眼,“是谁要来?”
都均斐没说话,而是嘲弄地朝弦乐嗤了一声,说:“人只要做过恶,就会留下痕迹。”
弦乐眉头轻蹙,手指不安地扣在了一起。
会是谁要来呢?
织月沉默地坐在警局里,回想自己被耽误被欺辱的一生,她又恨,又委屈。
织月默默地落泪,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道出来,可她只是一个哑巴,她无法准确地表达出自己完整的意思。
织月的眼泪,让都均斐心疼。
都均斐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织月的身上。
“走,我带你去洗个手。”
织月的手上,还染着弦乐的血。
织月听不到都均斐的话,她被都均斐拉着起身,便乖乖地跟在都均斐身后离开。
进了洗手间,都均斐将织月的手放在水龙头下面,用洗手液来回地洗了两遍。
织月婆娑地盯着都均斐,用手语问他:【我的事,还能沉冤昭雪吗?弦乐,她会坐牢吗?会不会,因为证据不足,弦乐就被释放?】
边比划,织月的脸上边配合的做出夸张的表情。
都均斐摸了摸她的头,这才用手语回复织月:【相信我,她会坐牢。】
织月擦掉眼泪,对着都均斐,展开了一个很浅,却充满了依赖的笑。
两人再次回到大厅里,便看到门外,走进来一群人。
听到脚步声,弦乐跟张全都将目光投向了大门口。
他们看见龙雨押着一个老婆子走了进来。
那老婆子走路蹒跚,头发花白,穿着花色外套,青色的棉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靴。她的打扮,就跟街边的老太太一般无二。
仅凭外貌,很难判断出她的身份。
老婆子被龙雨按在了椅子上。
张全看了龙雨一眼。
龙雨这才说:“韩老先生,托我将人给张局送过来。”
一听到韩老先生这四个字,张局便明白了龙雨的身份。“回去,帮我谢过老爷子,就说张某人定会择日登门拜访。”
“好。”
龙雨站到一旁,不再吭声。
弦乐皱眉盯着身旁的老妇人,心里对这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老妇人怕得手都在抖,不知是在怕张局,还是怕龙雨。
张局正要开口,老妇人突然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认错,边认错边高喊道:“警察同志啊,我作恶多端,我认罪,但我儿是无辜的啊,你们能不能放了我儿啊!”
张局:“?”
他朝龙雨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龙雨走过来,在张局耳旁低语了几句。
张局这才明白,龙雨他们为了逼老妇人认罪,对她撒了个谎。
张局没有拆穿龙雨的谎言,而是看着老妇人,沉声说:“你认错态度若是良好,一切都好说。你如果不配合,那”
说话留一半,最耐人寻味。
老妇人一哆嗦,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这辈子犯的罪全都袒露了——
“我是个人贩子,从26岁就开始干这一行,干了四十年。”干到了六十六才退休。
“我这辈子,卖过许多妇女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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