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的眼神在所有人面前走过一圈,闪着危险的光泽,然后听到穆青起身答道:“世子不用看了,是臣请人将广陵殿下请到这里的。”
说话间,云舒已经走了进来,她的笑容十分清淡,有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凤朝歌起身,顺手将一旁的青色缎子披风拿过来,那披风的样子滑爽平整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却被他三两下折起来垫在椅子上。
在众目睽睽之中,凤朝歌起身寻了一处其它椅子坐,将那主位让给云舒,却赌气一般,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云舒舒舒服服的倚在主位上,抬眼去看穆青,她含笑问道:“穆老先生口口声声说此事非要问我不可,那你便问吧。”
穆青也的确不是为了难为云舒,相反他还认为云舒的眼光较风恪和林一笑而言更加敏锐,能够发现一些常人没有留意的东西。
不以个人的眼光而对人有所偏见,这是一个观大局者所应该有的气度与修养,虽说穆青对云舒的计谋手段甚感担忧,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就如今的局势来讲云舒是凤朝歌的最大助力。
“这么说广陵殿下也认为假传军报者不在军营,而是在京中?”
云舒想了一会答道:“陷害文昭误入北境的情报是从京中传来,而阖勒伏击我时所得到的情报是从军中得来。”
她和身旁的凤朝歌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接着说道:“我和文昭都认为,此时的当务之急并不是那和鬼方勾结的那两人。”
林一笑显得有些惊讶“那两位殿下的意思?”
“风将军,不知你可还记得那日两军对阵时出现在鬼方营中的黑衣人,若非他出现我疏国大军应该更早将他们打败才是!”云舒对风恪问道。
风恪严肃的点头,有些惭愧道:“那日若非殿下出现在城楼上,恐怕我军还会被这奇袭乱了阵脚。”
凤朝歌含笑看了一眼云舒,对风恪沉声吩咐道:“我观这黑衣人用兵诡谲并熟知中原阵法,更重要的是他摆明了要对疏国不利,你派几个亲信去北疆查探这名黑衣人的身份。”
交代完风恪林一笑,在旁边侯了许久的姚谏终于插上嘴:“世子,如今京中的局势十分混乱,颖王联系众臣弹劾您,说您在边境放弃了宁国割让的城池,此乃因小失大,而且这几日王上非但没有表态,还嘉奖了颖王和颖王妃郑氏。”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起来,这其中竟有一半是望向云舒的,尤其是谈冲和穆青这二人,他们一个担忧、一个晦暗。
云舒怔了怔,惊讶的看向凤朝歌,却见后者低眸品茶根本将所有人的视线当做浮云,他凉凉的扫了一眼云舒,然后对穆青道:“外公既然声称要和我一起入宫,想必父王已经做出决定了是么?”
穆青极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三个字:“去不得!”
这三个字说得决绝而沉重,凤朝歌却是随意应了一声,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竟让人有些心疼:“看来父王终于决定要杀我了。”
他的声音似笑似叹,将在座所有人心都心里一紧,有些莫名的沉重。
又是一番商谈,凤朝歌告诉众人自己因称病而休养三日的打算,虽然有些不合情理,但却也是以退为进的唯一之法。
众人各自筹谋一番都散了,穆青却在出了府门之后叫住了谈、笑、风、生这四位疏国大将过府叙话,姚谏也带着姚子淳回了自家府邸。
凤朝歌未发一言,只陪护在云舒身边将她送回了卧房,自己则在屏风后面换上了一套干净衣物。
云舒看他修整好胡须和鬓发,身上穿的不是王公贵族的仪制,而是一身普通的青缎长袍,她想起姚谏说起的事,蹙着眉头问道:“你没有让宁国割让城池或拟些过分的文书?”
凤朝歌如玉的脸庞侧过来,笑意淡的似一道水影儿,他目光沉了沉,竟带着薄薄的怒意:“你难道只关心宁国的利益?关心宁攸飏的安危?”他呵然一笑,冷声问道:“是不是宁王救过我一命,我也要以命相抵你才满意?又或我在你心中根本就是只知利益不知恩情的小人?”
凤朝歌清雅的凤眸闪着光泽,带着失望和凌厉之色,那是云舒从未见过的模样,一时不由呆住了。
他心中来气,上前走了一步捏住云舒消瘦白皙的脸颊,带着嘲讽一字一顿道:“我谋的是国、是天下、是万千百姓的福祉,宁王继承王位难道就不考量这些?虽说我比他的手段更迂深些,难道就是市井上的奸诈小人了?”
他这一番话说完犹不解气,咬牙切齿道:“还是说宁王在你心中本就是谦谦如玉的君子,而我便是诡计多端的政客?”
他深邃的眼眸盯着云舒,几个呼吸后才松开手,神情又挂上若即若离的笑意,他自嘲今日的失态,平复心绪道:“你休息吧。”
离得这么近,云舒才发现他乌青的眼圈,整张脸疲惫的不成样子,她当然明白凤朝歌放弃宁国之利的后果,见他不愿再说转头就走,心中抽动了几下,竟然有些慌张。
“夫、夫君……”云舒清寂的声音浮现出淡淡沙哑,竟是别样柔情,万分动人心魄。
凤朝歌的脚步停下了,呼吸一滞,眼中风云变幻起来,他眯着眼睛看向女子:“你说什么?”
云舒脸上有些红,可她早已习惯用清淡的微笑掩盖一切,她慵懒的靠在床角,低声说道:“夫君你……不要生气。”
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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