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恤目光微变。
“怎…怎么会这样?”谢涵脸上是十分明显的吃惊。
霍无恤敛下凝重,晃晃匕首哼笑起来,“不懂了罢。”
“你是不是以为头上对的一定是往上的,脚下一定是往下的。”
“你是说我们现在头朝地,脚朝天?”谢涵反应回来,脱口问道。环视四周一圈,皆是积雪,白茫一片,看起来一模一样,没有上下,没有南北。
“你不都看见了么?”
谢涵心下一沉,是啊,都看见了,眼睁睁看着那串血往头顶方向落去,只是不愿相信罢了。往头顶方向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往脚下方向……逼仄狭窄的空间根本动手都困难,遑论翻身了,难道用脚一点点磨掉积雪么?
他阖了阖眸子,心中阵阵无力,剧痛乏力淹没而来。
没想到他透析天机,却是急躁冒进、引人忌惮、终致祸患,到而今无路可走……
“喂。”冷不丁一声打断他的自嘲绝望,霍无恤拿匕首鞘背拍拍他的脸,“傻了啊?”
谢涵睁开眼睛,脸上传来的痛感让他皱起眉头撇开脑袋,“你做什么?”
霍无恤撇嘴,“什么做什么,你这什么表情,你把我打成猪头我有说什么吗?”他指着自己脸上犹红肿的两块肉。
不说还好,一说谢涵干脆狠狠剜了人一眼,“你若早醒,何至如今祸患?”
他虽然不是真心诚意,好歹也是劳心劳力地来救人,却是这样的下场,还不如被系统抹杀来得干净,“早知如此,我管你死活。”
霍无恤色变,顿了一下,“呸”道:“我也没叫你救来我!谁要你多管闲事!”
谢涵抖了抖唇,撇过脸不看人。
系统见谢涵怒溢于表,连忙劝阻,哪知对方现在一副“人之将死,无所畏惧”的样子,“你说积雪从我们脚底算起只有两个胳膊的距离,那我告诉你,按刚刚你的男主挖雪的速度算,再算上雪会越来越硬的问题和我没有武器徒手挖只会更慢的事实,从现在开始挖到这个空间能让我们转身再出去,至少要三日夜。这过程中,我应该已经冷死、饿死、窒息而死了。反正都是死,还不如你给我个痛快。”也不用再受制于人,他真是受够了。
系统:“……”
谢涵想起袖里还有狐源之前给的那瓶汞水,想要伸另一手去拿。
这才发现,另一手至今仍与对方交握着――被雪流冲下失了抓着的树干后,对方的手就是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两个人都如抓最后一块浮木般地死死抓紧,到如今僵硬到麻木也忘记松开了。
那边霍无恤已经自顾自叮叮叮地凿着周围积雪,感觉到指间使力的一挣然后剥离、脱开,他一怔,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对方手里正捏着个小瓷瓶拔开软塞。
他皱了皱眉,没说话。
见目光投来,谢涵“不计前嫌”地冲人一笑,灿烂明媚,在幽蓝的珠光下朦胧美好得让人心醉,“来点么?”他微伸手。
霍无恤凑近看了一眼,脸色勃然变,连忙劈手夺过,盖紧软塞,“你疯了?”
“有什么所谓。”谢涵耸肩,吹了口哨音,“听人说冷死饿死很难受,窒息死不仅难受还很丑……”
“不会死的。”霍无恤一口打断,“我们很快就能转身,然后再挖一会儿就能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是再挖一会儿,也许是很久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可能只是薄薄的一层而已。”
“无知者无畏。”谢涵笑了一声,朝人伸了伸手,“给我罢。”
霍无恤简直不知道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就像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为什么宁可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好他一样,为什么现在一点尝试都不做就要放弃了。
他把汞水塞进自己怀里,拿出半张狗啃过似的烧饼,掰了一块贴对方嘴边,“你是不是太饿了?”
谢涵怔了怔,忽然叹了口气,“你吃罢,我不饿。”
霍无恤想了想,又抓起个雪团搓一搓塞进衣襟里,过了会儿伸出来掌心里只剩一点还没漏光的水,捧到谢涵嘴边,“那你是太渴了?”
谢涵看着对方专注黝黑的双眼,忽然有些烦躁,“你自己喝,不必理会我。”
霍无恤不说话,只保持着捧着水盯着谢涵的姿势,纹丝不动。
二人一时僵持,水滴从掌心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嘀嗒溅落,融入积雪,了无痕迹。
直到手里的水漏了个干净,霍无恤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楚楚夫人怎么办?”
谢涵微微一震,垂下眼睑,长长的睫羽覆下,让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忽然,他道:“你知道三十年前齐武公伐燕的事儿罢。”
突然说些有的没的,霍无恤拿不准对方的意思,只点了点头。
所幸,对方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应。
“我小的时候,一直觉得齐国是大国,文化鼎盛、闻达列国,是最最强大的,宋国是齐国的附庸,邹、绞、杞年年遣使来贺。一直觉得祖父是无所不能的,文治武功、雄才伟略,平団分燕,扩大齐版图三千里为四千。”
说这些时,他嘴角带着一抹与有荣焉的浅笑,却又转淡,“所以,第一次听人讲起伐燕这个事时,我怎么也不能相信,跑去找当时参战的须将军求证。你可不能不知道,须将军有多爱吹牛多会得瑟,每天都是笑哈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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