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觉察到她生气了,赵徵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犹豫半响,终是抱着被子朝外挪了挪,慢吞吞的伸出手腕。
不知先生趁机给赵徵把脉,笑道:“还是陆姑娘厉害,他很听你的话嘛。”
赵徵抿着唇,不断用眼角的余光瞄陆浅葱,神情竟然有几分讨好的意味。陆浅葱装作没看见,正巧江之鲤上了楼,陆浅葱忙迎上去,微微笑道:“江公子,我今晨买了些新鲜的肉菜,不如你和不知先生留下来用午膳罢。”
江之鲤英眉一挑,说:“你倒打得好算盘,有人给你免费看诊不说,还要人免费给你做菜。”
“你若愿意,我花钱请你做饭也可。”
“你可要想好了,花钱请我可是很贵的。”
陆浅葱抿唇一笑,领着江之鲤下楼,“谁叫公子厨艺举世无双,叫我念念不忘呢。”
江之鲤倚在灶房门口,笑吟吟的看她:“叫你念念不忘的,仅仅是我的厨艺?”
陆浅葱剥白菜的手一顿,回首看他:“什么?”
江之鲤笑了笑,不再说话。陆浅葱脑子稍稍转了个弯,便明白江之鲤是什么意思了,当即脸上涌起一股燥热,忙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剥白菜的速度,以掩饰自己那一瞬的心慌意乱。
好在江之鲤并未觉察到她的失态,看了看厨房的菜品,若无其事的笑道:“看来你生意不错,这几次来,都备好了鱼肉。回想你刚到乌山镇时,这厨房可是粒米全无。”
陆浅葱只是淡淡一笑。这些时日,她几乎天天一大早便出门买菜,鱼肉俱全,就盼着晌午一到,那抹白衣会翩然而至。
可江之鲤并不是每日都能来的,失望的时候要更多些。
他总是那么神秘,纵使相识已久,她依然对他相知甚少……想到此,她嘴角的笑意也变得苦涩起来。江之鲤是江湖人,为人豪放不羁,兴致一来便会与她调笑两句,他眼神清澈,说话没什么恶意,但陆浅葱就爱当真。
有赵徵的前车之鉴,陆浅葱不敢再轻易交付真心了,只好戴上面具,将那一份不经意间萌生的悸动封锁在心底。
陆浅葱洗好白菜,将被冷水浸得通红的指尖搓了搓,放在炉火上烤着。
江之鲤走过来问她:“想吃什么?”
陆浅葱随口报了几个菜名,江之鲤笑道:“你还真不客气。”
将准备好的菜洗净,陆浅葱亦是淡然一笑:“我与江公子认识这么久了,还需客气什么?”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叫我‘江公子’,未免生分了些。”江之鲤脱下外衣,只穿着一身白布武袍,麻利的架锅上油。
陆浅葱抬眸看他:“那该叫什么?”
江之鲤嘴角轻轻一勾:“江郎。”
陆浅葱一怔。
顿了顿,江之鲤熟稔的颠锅,火光将他的侧颜镀上一层橙黄的暖意。他继而道:“昨日听你这么叫,我很喜欢。”
陆浅葱想起来了,昨日赵徵高烧,江之鲤出手相助,她感激之下便唤了声‘江郎’……陆浅葱微微垂下眼:这话该怎么接?
江之鲤见她沉默不语,便忽的将锅端开,里头炒了一半的菜滋啦滋啦响了片刻,偃旗息鼓了。
陆浅葱疑惑道:“怎么了?”
江之鲤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她认真道:“陆老板,你不唤我江郎,我便不给你做菜了。”
陆浅葱吃惊的看着他,不敢置信道:“你是认真的么?”
江之鲤一本正经的点头。
陆浅葱:“……”
说好的世外高人呢?还要不要点脸了!
陆浅葱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人生,只好无奈笑道:“好好好,江公子……不,江郎,江叔叔,劳烦您继续做菜,好么?”
江之鲤面色瞬间消融,笑颜逐开,端起锅继续炒菜。
陆浅葱在一旁叹道:“平日见你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爱开玩笑?左右不过让你口头上占了两句便宜而已,用得着高兴成这样么。”
听到‘开玩笑’几个字,江之鲤嘴角的笑意一僵,转过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不知先生踩着楼梯下了楼,打断了他即将冲出喉咙的话。
陆浅葱忙离开江之鲤,朝不知先生走去,问道:“不知先生,赵徵怎样?他可是真的失忆了?”
不知先生笼着袖子,摇头道:“身上的箭伤倒无大碍,养一阵便好了。只是他头上的跌伤较重,内有血块淤积,我开了些活血散瘀的药,你记得让他喝。待淤血散尽,记忆便可恢复。”
陆浅葱忙问道:“淤血约莫几日可散尽?”
“这可不好说。”不知先生笑道:“少则数日,多则数月,因人而异。”
陆浅葱陷入沉吟中。看来果然是赵徵作孽太多,报应不爽。
赵徵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管有多痛,这根刺都必须要拔掉,哪怕,不择手段……而失去了记忆的赵徵无疑是一张白纸,这难道不是蒙上天垂怜的好机会么?
两刻钟后,江之鲤准备好了三菜一汤,俱是色香味俱全。陆浅葱摆好了碗筷,正要落座,忽闻楼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陆浅葱抬头一看,却见赵徵不知何时起床了,正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艰难的从房中走出来,大概是牵动了伤处,刚包扎好的绷带又渗出了鲜血。
陆浅葱一愣:她倒是忘了,楼上还躺着一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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