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通常起的都很早,起床后他要先读半个时辰的书,然后再用早膳去早朝,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但今天他却没读,崔夫人陪他用早膳,夫妻两人却都没心思吃,一碗粥搅了半天,崔夫人道:“……老爷,为了女儿委屈您了。”
“你别胡思乱想。”崔大人道:“人在朝中,总有这些事,如今我是主动的且还有准备,就更加万无一失,你自在家中等着便是。”
崔夫人点头应是,给崔大人托着官帽,夫妻二人一起出门,在二门上了轿子,崔夫人站在门口目送崔大人走远。
“夫人。”她身边的妈妈扶着她回去,劝着道:“老爷多聪明谨慎的人,不会有事的。更何况,这不还有镇南侯和苏姑姑帮扶吗。”
崔夫人点头应是,道:“镇南侯和苏姑姑确实义气,只因我们老爷帮过他们一次,他们还一直记得,如今来回帮我们,做人至此也难怪镇南侯受万军拥护,苏姑姑一介弱女子能将买卖做成仁义。”
“是啊,别人做买卖就真的是做买卖,你来我往利字当前,可苏姑姑却广交了人缘,虽是买卖人可却未沾染半分习气,真是难得啊。”妈妈道。
两人说着话回了内院。
早朝上,赵之昂刚坐下,崔大人就出了班列,三分奏疏一顶乌纱,一副死谏的样子,道:“圣上,臣恳请圣上派兵,让镇南侯带兵,薅去节度使一职,杀了萧山叛贼。”
他的话一出,满堂寂静,因为太过突然且毫无征兆。
好端端的,怎么说打成都府了?
“你什么意思?”赵之昂顿时沉了脸,朝臣不知道,但他懂啊,崔大人这是心气不顺,要挽回自家的颜面,“成都府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愤慨。”
崔大人就将三分奏疏递过头顶,道:“微臣所言,皆在其中。”
“说!朕没空看你写的。”赵之昂道。
崔大人就收回奏疏,大声道:“臣之所以请战,第一,萧山狂妄自大,目无君主。”这是因为赵之昂登基称帝时,萧山以路途遥远没来。
但其实当时不来的不止萧山,当时也没有人说。
“第二,萧山贪污税款,目无王法。”这是说成都府收税不上交国库的事。
崔大人一二三四,数了十条,最后噗通又是一跪,将乌纱帽往前一摆,“臣恳请圣上将这等贼子斩杀,收回成都府!”
目瞪口呆已不能形容,有人拉了拉戈大人的衣袖,低声道:“崔大人,这是作何?”
谁都不傻,好端端谁想去打成都,国库充盈也就罢了,现在大周就跟没上浆的稻米似的,看着是稻,实则是糠。
“不知。”戈大人哪里知道,他也觉得很突然很惊讶啊。
旁边有人嘀咕了一句,您要是不知道,我们就更加不知道了。
戈大人一愣,大家怎么会觉得崔大人的事他就一定知道呢,他和崔大人不是同科同门同乡,也不在一个衙门,也不是多熟悉啊……好,也算熟,私底下大家其实还是有几回来往的。
也不对,有事的时候他先去看崔大人,方大人和史大人等人,到不是跟风附庸,只是莫名觉得大家之间有点牵扯。
人有了牵扯和关系后,心里总会觉得多几分亲近和信任感。
这是为什么?
“你们闺女不都在女学上学吗,我昨天听说苏姑姑还广发了帖子,邀请女学里所有家长去开家长会,为六月学生的毕业典礼,献计献策。”
这事戈大人知道,戈夫人不方便去,所以就让他去代劳,时间设在下衙后,还不耽误他时间。
“孩子们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戈大人摆了摆手,不想多说,他走神的这一会儿功夫,圣上已经骂了好几句了,“……你一个刑部侍郎,跑来请战,你是不是昨晚没睡,今早做梦呢。带着你的乌纱,滚!”
赵之昂就是这样,他不高兴了就直接说,不同意的直接骂回去,才不会接了奏疏留中不发表达态度。
“圣上!”崔大人道:“圣上当断不断,必酿大祸啊。”又道:“微臣还知道,萧山的第一幕僚庄一楠就在京城,昨日我去同福楼看到他,当年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认得。他来京城定当是图谋不轨,打探燕京机要,请圣上派人立刻将此人抓获斩杀,用以祭旗。”
没人附和他,但崔大人的声音很高,气势很足,在大殿上回荡,足有十几人的威力。
赵之昂并不奇怪崔大人知道庄一楠来了,但是他现在这么一吆喝,说不定真有哪个二愣子跑去将人杀了。
这不是挑事吗,成都节度使他势必要撤,但时机未到现在不能动手。
他真是不知道,他这个颇看中的爱卿,居然是个刺头。
“退朝!”赵之昂一拍龙骑,唰的一下站起来,“一早上罗里吧嗦的,说的都是废话。”
话落,人就走了。
留了满朝一早没说话开口的百官,有人上来和崔大人道:“……崔大人,您这是搅事啊,我这手里还有好几件事要禀奏,您这一闹,我连话都没说一句。”
“见谅见谅。”崔大人捡起乌纱帽,拍了拍戴在头上,“今日早茶,我请,当给方大人您赔罪。”
方大人一笑,道:“成。等去家长会的时候,你还得请我吃晚饭。”
“还有我。”史大人拉住了戈大人,“我们,可不能忘了,一起,如云馆!”
崔大人呵呵一笑,和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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