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公爵轻笑道:
“猜猜看,那面强大后盾所给予你的,还会是因敌我形势所迫,而毫无保留的庇护与支持吗?”
“而你,你还能,还敢重复你赖以成名的杰作,像拒绝努恩王,像硬撼查曼王一样……”
“拒绝他,硬撼他吗?”
那一瞬,仿佛有某种力量,由内向外把泰尔斯牢牢束紧。
让他胸口沉闷,动弹不得。
“第二王子?星湖公爵?王国血脉?哈,你清楚得很,更恐惧得很。”
泰尔斯艰难地呼吸着。
仿佛嗅到了泰尔斯的感觉,詹恩的语气也开始束紧:
“相信我,在星辰国内,你所能受到的伤害,比在埃克斯特多得多。”
他的眼里寒光闪现:
“而能伤害你的人,也比在北地的大公们,强大得多。”
泰尔斯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
“感觉如何,殿下?当这事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凯文迪尔公爵啧声道:
“这种被人撕开伪装与掩盖,按住要害,毫无保护,遭受威胁的感觉?”
泰尔斯用尽全力,才忍住扭头避让和恼羞成怒的yù_wàng。
“威胁?”泰尔斯心知自己不能示弱,更不能露出端倪,他语气平稳:“不,公爵阁下。”
“要知道,你在威胁的不是我,而是璨星王室,更是我的父亲。”
詹恩轻笑一声。
“那就去告诉他啊。”
他眼中的笑意让泰尔斯十分不适:
“告诉他,南岸公爵与你关系不睦,在人人都爱戴你,讨好你,指望你的时候……他胆敢出言不逊,恶意威胁。”
“看看你父亲,看看我们爱民如子的国王陛下,是倾向于为儿子出头,以成就你、爱护你、提携你?”
“还是更愿意把我当成这王国里,一把足够敲打你、威胁你、压制你的好斧子?”
泰尔斯心中的寒意达到顶峰。
未曾稍减。
那是一种,当面具和伪装,甲胄和衣物被彻底撕开揭破后,无法可忍的彻骨深寒。
“我说过的,这本与我们的家族无关,不必牵涉,”詹恩轻轻摇头:
“但你非要执迷不悟,一意孤行。”
泰尔斯猛地看向他。
“那你能做什么呢?”
星湖公爵从齿缝里咬出字来,但他知道,这还击毫无力道:
“派另一个女吸血鬼来杀我?杀害他的继承人?”
“再看看,我父亲会怎么反应?”
詹恩冷笑回应。
“我们不是试过一次了么,”詹恩·凯文迪尔啧声道:
“你受伤,他得利——他这不是挺满意的么?”
泰尔斯呼吸一滞。
“所以,这是宣战吗?”王子咬牙道。
詹恩轻轻站起身来,依旧亲和友善。
“不,当然不是。”
詹恩满面春风地回答,随即化出凛冽寒意:
“下次才是。”
“而相信我,我能做的远不止如此。”
泰尔斯捏紧拳头。
“那么,祝您夜晚愉快,星湖公爵殿下。”
鸢尾花公爵,詹恩·凯文迪尔优雅地行礼,讽刺地做最后的道别:
“愿你宁因友故……”
“不以敌亡。”
泰尔斯看着詹恩远远离去的背影,努力恢复成那个合格的闵迪思厅主人。
但他发现,这没那么容易。
詹恩·凯文迪尔。
这家伙,究竟在发什么疯?
宴会中,随着凯瑟尔王离开,如库伦首相等年事已高的人也纷纷离去,但大部分客人依旧在场,畅饮不休,谈笑无忌。
因为长者的离场,宴会厅反而嘈杂更甚,笑声与喊声越加疯狂而肆无忌惮。
掌旗翼的人在催促亚伦德公爵离开,但后者磨磨蹭蹭,显然没多少配合精神。
璨星七侍们绝大部分还留在原位,似乎打定主意要以此展现对星湖公爵的态度。
唯一能使泰尔斯开心的是,因为宴会厅里的狂欢到了新的阶段,反而没什么人来打扰王子殿下了。
马略斯也终于有机会上来向他汇报。
“您和凯文迪尔公爵,似乎聊得不错?”
泰尔斯轻哼一声,竭力压下满腔的情绪:
“很不错。”
“我们是老相识,老朋友了。”
老到一撩就炸。
马略斯望着詹恩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么,殿下您若有疑问,不妨请教你的那位警戒官朋友。”
警戒官朋友……
泰尔斯一愣:
“啥?”
“你是说——科恩?”
马略斯点点头:
“沃拉领的卡拉比扬家族一直是南岸栋梁,与翡翠城的凯文迪尔家族世代交好,再了解他们不过了。”
“尤其是,”马略斯看着面无表情的泰尔斯,又看看远处的鸢尾花公爵:
“纾解仇怨,居中讲和。”
“当然,当我说‘请教’,我是说通过那位科恩·卡拉比扬警戒官,联络上他的父亲,再行请教。”
而不是那个傻大个。
纾解仇怨……
泰尔斯一惊。
他连忙捏了捏自己的脸,确认没有表露恨意和愤怒:
“这么明显吗?”
“不,您做得很好,比上次有进步,”马略斯淡定地道,确认了自己的感觉依旧敏锐:
“只是你知道,我对周遭的情绪和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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