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间里的暖炉和蜡烛都已经燃尽,房间陷入一片昏暗之中,但来人却似乎能在黑暗中视物,轻轻松松的走到床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白梦深的枕边。
“爹,娘……”白梦深痛苦的呓语,“深儿好想你们,深儿好想你们还活着,好想回到过去救你们……”
“呜呜呜,深儿真的好想好想你们……”
他低低的哭泣着。
来人听到他的声音,挠了挠头,嘀咕了一句“男人也这么爱哭,没出息”,然后就走出房门,消失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后,白梦深再度醒来,只觉得很冷。
屋里的暖炉已经燃尽了,难怪。
他披衣下床,走到墙角,点燃火折子,先往暖炉里丢了几块木碳和木头碎屑,再丢进火折子,暖炉里就燃起火和碳来。
烤了一会火后,他拿起暖炉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慢慢的啜饮。
热茶下肚,他终于感到暖和了一些,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怎么能被这种无关大局的事情弄得要死要活,又哭又悲的?
又想明白以后,他心情轻松了许多,走到床边,准备取出床下放着的小刀,练习飞刀。
这么多年来,他家虽然一直处于乌家的监视之下,全家上下都不敢习武,生怕引来乌家的猜忌,但他一直悄悄的在暗中修习内功,以及练习飞刀。
内功也好,飞刀也罢,都可以在狭小的地方练习,而且几乎不需要任何设施和兵器,还可以随时随地的练习,不担心会被别人发现。
经过多年苦练,他如今也算是飞刀高手了,不过,除了家人,他绝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咦,这是什么?”他刚想弯下腰,就看到枕边放着一封信。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封信?
感觉很诡异。
他犹豫了一下后才拿起信封,拆开,一看就吓了一跳。
上面,竟然是用原淮国的古文写的?
白家是淮国的皇族,也是延续了几百年的古老家族,皇族中人从小都要学习祖宗传下来的古文字,这些古文字因为书写繁复、意义艰涩难明,早就被淘汰了,只有皇族中人还在学习。
也就是说,这种文字是白氏皇族中人或他们的亲信才会书写,才能明白。
到底是哪位家人,有话不与他直说,而是写了这么一封信给他?
白梦深慢慢的看下去,愈看越心惊。
看到后面,他已经满额是汗,双手颤抖,脸上的惊骇之色难以言表。
这信上所言……会是真的吗?
若不是真的,到底是谁做出这么可怕的恶作剧?
若是真的,那、那太突然和吓人了……
看完信后,他小心翼翼的将信收起来,揣进怀里,而后坐在床边,陷入长长的沉思和犹豫。
最终,他决定跟爷爷商量这事。
白氏一族的长老,也就是原淮国的最后一任国王——白见清,已经六十多岁了,灭国的痛苦,无数族人、家人与臣民被杀的痛苦,背井离乡的痛苦,仅存的家人倍折磨的痛苦,早已经令他老态龙钟,形同枯槁。
这几年来,他一直躺在病床上,残喘苟活。
见到孙子过来,他露出沧桑而慈祥的微笑:“梦儿,你来了,快坐下,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他知道孙子所经受的一切折磨,但是,他也只能努力鼓励他们活下去。
白梦深坐在床边,看着白发苍苍、白须苍苍、外形如同八十老翁的爷爷,一时间红了眼眶,声音哽咽起来:“爷爷,你,你身体好些了么?”
怎么可能会好呢?
可是,他除了这么问,还能说些什么?
“看到你,就感觉好受了许多。”白见清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只要你能够让爷爷每天都能看到,爷爷就会觉得,活着并不是那么糟糕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只要他的家人还活着,他也就还有活着的理由。
“嗯,我会经常来看望爷爷的。”白梦深也只能这么说了,毕竟,有些时候的他是不能或者不宜让爷爷看到的。
而后他看向屋里的下人:“你们先出去吧,我陪爷爷说说话。”
来自乌蒙一方的下人无所谓的走出去,就算白家的人在背后诅咒皇室和乌蒙人,也是什么都干不了,他们根本不必在意。
待所有下人都出去后,白梦深拿出怀里的书信,打开,递到白见清面前:“爷爷我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是用淮国古文写的,上面说要救我们出去,我也不敢判定真伪。您不要太激动,慢慢看,慢慢想。”
“嗯。”白见清并没有激动,“爷爷先看看,看看啊。”
虽然淮国已经被灭,但原淮国白氏皇族和大臣、贵族、将领中还有一些幸存者流落民间,或者暗中潜伏起来,招兵买马,养精蓄锐,试图东山再起,重新建国。
几年以来,这些反抗军多次试图救他们一家子离开,但要么白白送死,要么无功而返,他见多了,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和期望。
是以,他现在也很平静的看信。
看完之后,他的手指抖了抖,眼里闪过惊异之色,激动是不怎么激动,但还是有些动容。
“爷爷,您觉得这事……可信吗?”白梦深忐忑的问,“会不会是乌蒙人设的圈套?”
“乌蒙人没有必要设这种圈套,”白见清笑笑,“他们的脑子也没有那么好。所以,就试试吧,赢了大家都能解脱,若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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