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在殿外等了半天,总算是盼星星盼月亮,把洛君翊给盼回来了。有一刻的兴奋后,小路子开始不停地努嘴,用微弱的气流发出“稀稀簌簌”的声响。
洛君翊大抵明白过来了,是洛靖来了,小路子让自己出去避避风头。
拨了拨衣袖,头也不抬,轻轻咳嗽着道:“怕什么?父王现在又不会杀了我。”
小路子被自家主子这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牙跟发颤,哀怨着道:“王上已经在里面等了半个时辰了,您还是出去躲躲再回来吧。”
洛君翊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态,根本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躲什么?是祸躲不过,再说了,我准备了半天的戏总要把结局唱完才行。”
“你......”小路子顾不得尊卑,指着洛君翊的鼻尖,痛心疾首,“您这身子现在经不起折腾的,而且,这次连黑虎刑使也来了。”
洛君翊知他真的急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大约,除了舒妍,这座宫殿里便没人比小路子更在意他的生死存亡了:“没事的,父王他现在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你先去给我备点吃的,免得挨完了刑还得饿着肚子。”
小路子愣在原处,大脑转了好几个弯,吃的?
待反应过来时,已不见了洛君翊的身影,只能哭丧着脸,愤愤地跺脚离开。
殿内的场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无非就是洛君翊跪着,洛靖坐着,一个气势凌人,一个永远挂着波澜不惊的神色。父子之间,互不相让,谁也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滚去哪里了?”
洛靖的开场白。
洛君翊神色泱泱:“天溟楼!”
“实话!”洛靖半信半疑。
洛君翊眼眸微阖,脊背弯了几分:“天溟楼”
洛靖沉默了会儿,质问:“十日醉怎么回事?”
洛君翊保持一贯的风轻云淡:“儿臣不知。”
“孤要听实话!”洛靖的语调沉若千钧,如一场暴风雨前可以伪造的宁静。
“儿臣不知。”
“实话!”洛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茶杯一颤,发出清脆的声响,半温不热的茶水溢出了些。
洛君翊抬眸,目光有些幽远:“儿臣不知。”
洛靖渐渐由愤怒转为狐疑,眯起眼睛打量着洛君翊,随后负手踱步到窗前,沉默了片刻,怔仲地望着那一弯月亮。
已是初夏,天气有些发闷,连带着人的心思也闷闷沉沉:“贤儿纵使是玩劣狭隘,但粗心大意,只知你这几日沉糜于洛君辰的死,他根本不会觉察到你暗中搜集证据一事,也就不至于有那种心计给你下十日醉。”
“所以,父王的意思是,这十日醉是儿臣自己下的吗?”洛君翊清幽的眸子里透出些许的苦涩,事到如今,他只能赌一把,他早就料到了洛靖不会相信洛君贤下毒一事,他赌的就是洛靖的猜疑心。
洛靖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君翊:“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孤打猎时最爱捕的便是狐狸。”
洛君翊不动声色,直接起身,垂首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服:“再狡猾的狐狸都逃不过猎人的手心,只因猎人比他们更狡猾。父王既然已经认定了是儿臣所为,那还来问儿臣做什么?”
心底难言的触动疯狂的蔓延,滋生,洛靖常常会对洛君翊的冷静心生恐惧,时时会因为看不透他的思想而抓狂,究竟是城府太深,掩藏的太好,还是真的心明如镜,心向纯洁?
一丝慌张闪过,洛靖半阖着眼盖住了这种神色,转而对着洛君翊道:“孤何时让你起身了?”
洛君翊敏锐地捕捉到了洛靖瞬间消失的局促不安,倍感胜券在握。洛靖既然不相信洛君贤会有沉重的心机,那么,能够让洛君贤有此作为的人,就只能是他最倚仗的左相,是他唆使洛君贤下毒害人。一旦洛靖开始提防左相,开始意识到左相会让他的儿子互相残杀,不择手段的得到想要的东西,甚至是王位,这样一来,心底有了疙瘩,便不易消去。
说起来,若不是洛君贤落井下石,送了那一壶酒过来想让他继续意志消沉,他也做不了这个顺水推舟的事情。
“怎么?孤的话没听到吗?”洛靖语气冰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洛君翊不敢申辩,或是说达到目的见好就收,所以很快地跪好,跪稳:“儿臣知错。”
“孤最近,真的是太纵容你了。”洛靖冷哼,棱角分明的面上只残留着冷漠,“黑虎,好好教教七皇子规矩。”
黑虎作揖,面无表情,声音无温:“主上,请赐刑类。”
“脊杖三十。”洛靖坐回椅子上,端起那杯茶,饮了一口,顿觉舒心了不少,似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把鹰卫用的长鞭放在地上,让他好好醒醒脑。”
洛君翊闻言,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又迅速地清醒过来,这顿罚总归是逃不掉的。
想想倒也释然,早点挨完,早点结束。于是,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布满倒刺的长鞭上。只一瞬,淡淡的血液便渐渐流淌到了地上,很快的失了原有的温度。
时间刚刚好,很快就有人送来了一根梨木杖。黑狐执起梨木杖,虚虚地挥动两下,将滴滴答答的水珠甩开,绕到洛君翊的身后。
黑黝黝的梨木杖凌空劈下,发出破风而下的恐怖声响,与人体接触后又迸发出沉重的闷响。
一阵钝痛火急火燎的窜上单薄的脊背,只一下就让洛君翊忍不住弯下腰去,双手撑着地面,肩膀剧烈的颤动,好一会儿才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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