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过了之前的反对给教会交税的大抗争,马萨诸塞州的政教合一体制已经衰落。但,在宗教问题上,马萨诸塞州仍旧是最为魔怔的那个。
约瑟夫·沃伦作为马萨诸塞州共济会小屋的负责人,在宗教问题上更是上头,他实在不能容忍有人、甚至是非清教徒的人竟要引领人类的未来。
从一开始,很多人就明确地说:【新英格兰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宗教殖民地,而不是一个经济殖民地,是要在新英格兰建立山巅之城。商人们应该记住这一点,新英格兰的目标和设计,从来是宗教的,而不是计较世俗所得的】。
加尔文宗清教徒,本来就是一群原教旨狂热者。都说天主教爱烧人,但实际上,加尔文这个新教教皇,烧人的时候可比天主教狠多了。
马萨诸塞州这边的塞勒姆女巫审判——从阶级角度上讲,夹着了太多小生产者、自耕农群体,对商人、富商之类群体的仇恨,以及家族仇恨的伺机报复,只不过是以宗教为幌子。
以及紧随而来的贵格会屠杀、禁止非公理会成员定居等等一系列的行动,更是把这种宗教上的魔怔,牢牢地继承了加尔文宗烧人的优良传统。
谈政治、谈权力、谈统治,就不可能绕得开“钱”。
在前期,公理会依靠的是寡头政治:非公理会成员,不得参与政治;公理会成员,也需要按照财富和社会地位,才能进入州议会。
钱,清教徒倒是没有十一税了。
但是他妈的需要交百分之十的收入供养公理会牧师,不过不叫十一税而已;其余的贵格会、长老派、一神派这些异端,更是混的和穆斯林统治下的基督徒没啥区别,叫缴纳异教丁税。
包括约翰·亚当斯;塞缪尔·亚当斯,这俩独立之父,都无法在马塞诸塞州加入共济会。
因为他俩不是公理会的,而是信一神论派的——吊毛的三位一体,根本不存在,耶稣就是个先知而已。人的良心和理性判断善恶,行善只是由于他们有理性。他们是异端。
当然,公理会现在完犊子了。不是因为什么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什么的。
主要两个原因。
其一:女巫审判后爆发了抗税反抗,这里抗的不是英国的税,而是公理会,也就是州政府小圈子规定的供养牧师的不叫十一税的十一税。其余教派也揭竿而起,拒绝缴纳丁税。
没钱,就没权。
第二个原因,则还是经济基础发生了变化。
马塞诸塞州的第一任总督,要建山巅之城的约翰·温斯洛普,对于清教徒要搞一个什么样的社会,是有明确设想的。
一:等级制度。
【社会是天然有各种等级的,任何时候都有贫富之分……穷人需要富人教化,正如孩子需要父母一般】。
二:要靠差等的爱,用仁爱作为社会的润滑剂。
【我们不仅要考虑自身的利益,还要顾及其余兄弟的事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社会要有秩序、和谐、博爱】
三:需要专门的士阶层。
【“有形圣人”做为教会的保护者所拥有的权利。任何“世俗之徒”决不能享有。】
四:统治寡头的权威,不容质疑。
【要求民众必须保证服从权威。市镇会议的作用,在于保证达成“有形圣人”们提前安排好的协议。可以稍作修改,但不能讨论。】
这一套东西,配上自耕农、教会、寡头、公理会小圈子……再配上女巫审判、异端审判、缴纳10先令丁税才可算“世俗之徒”……
种地的时代,玩玩还行。
然而伴随着酿酒贸易兴起、商人势力强大、毛皮贸易兴盛、大型高炉铁产业开始发展、制鞋制帽行业发达、对西非西印度南欧的贸易占据经济主导地位等等……
经济基础已然改变,这一套要是还能继续玩下去,那真是见鬼了。
正所谓,以史为鉴。若是读读明早期理学压抑、中期思想解冻开始反抗、到晚期又道德回流东林复兴的历史,很容易猜到,在女巫审判后开始反抗公理会这件事发生后,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显然,下一步就是宗教复兴、道德主义回流。
信教的也不是多个头,一样的玩意儿,也一样在北美上演。女巫审判之后的思想解冻、新思潮涌现,最终招致了1730年代开始的宗教复兴、道德复古运动。
公理会开始全面反扑,压抑、忏悔、地狱恐吓、自耕农对思想解冻之后商人阶层大发其财的不满、对道德不古世风日下的不满……过去旧的那些宗教破玩意,又趁机回来了。
这场用来“重塑对上帝的信仰、重塑被商人和异端破坏的勤劳致富的风气、重塑道德”的运动,被称作“第一次大觉醒”。
第一次大觉醒从30年代开始,标志性事件是大量牧师从欧洲来到北美,要净化道德已经败坏、无法建成山巅之城、商人风气和发财风气扭起了道德的北美开始。
一直延续到现在。
不管是约瑟夫·沃伦,还是约翰·汉考克,都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这种浓厚的宗教氛围下,有些东西,甚至可能只是一些寻常的东西,那也是要引起巨大争议的。
比如汉考克转述的,大顺这边的人对这种土地私有制且允许自由买卖土地且商人力量不被压制的自耕农群体幻想的担忧。
说算起来,人口不断增加,如果不能突破自我、破茧成蝶,早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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