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嵩依旧带着那只破灯笼上路了,那只灯笼在黑黑的晚上微弱的灯光晃悠着就像是半夜里鬼差的来拘押人的灵魂的灯光,时明时暗,时灭时闪,倒是吓煞了很多在街道晃悠的阴影,混合着冷冷哼哼的北风,倒是无人敢近身。
郑嵩在晚上目光异常敏锐,千万不能见到一些不该见到的东西,就是见到了也要沉着,装着没有见到,千万不能见到就突然逃跑会急转弯,否则会被对方误会引起对方的杀心。
走着走着,郑嵩就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人流的激荡,在暗夜中分明可见道道刀光闪闪。
“不好!前面一定是什么大事发生。”
此时千万不能慌。“不能慌!不能慌!”郑嵩立刻停了下来,往右扳过身子,趁着那微弱的光就照在了右边的房檐下,轻轻的说了声:“到了!不知六婶在不在家?”郑嵩于是使劲的敲门,里面的人家应该早已知道外面的情状自然不敢出声。“六婶,在家吗?”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半点声音,叹了口气,“怎么又不在家!嗨,真难找人!”郑嵩于是缓缓地转过身来,慢慢地打着个灯笼往后走,待到走得远了,才把灯笼灭了,躲在一家屋檐下直喘气。
郑嵩突然间就觉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死定了,他们怎么还是跟过来了,不放过我。”不能这样就被他们杀掉了,忙双手抓着那人的一条臂膀使力就把他的整个身子扛在肩上,再一使劲那人整个身子便被自己扬起摔在地上。身子再往后一躲,便失了踪影。那破旧的灯笼在旁边摇摆着,而那人已经被摔得奄奄一息了。
郑嵩也不敢走远了,只在静静的等待着,这要那些盗匪完事了,自然也就安全了;他们不完事,谁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作案的范围有多宽,莽撞是会再次打扰到他们的。卷缩在街道一角,在聆听着周围的声响,还好不到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了一队细碎的声音就离自己而去,再过些时间,基本确定他们已经全部过去了,郑嵩又开始走路了,不过不能沿着他们作案的路走,以免被人误解;官府有时是要找替罪羊的。
在离出事的地方很远,看到一队灯火齐集在出事的地段;郑嵩只得有把整个身子藏好,在阴暗处郑嵩也看到了官府胡乱地抓了一些人,那些人直呼冤枉被官府牵引着从自己的藏身之处走过。
官府这次出勤这么快确实令人生疑,往日的衙役懒懒散散的,死了个人能在尸体完全腐烂之前立案已然算是神速了,今日里这个半夜抢劫杀人案衙役如此利索,不得不使人感叹着官员确实是清廉勤政。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是官匪勾结杀人掠货。反正这些乞丐命贱,捉几个抵罪确实是上上之策。
这事儿就很快翻过,夜又归于宁静只是已是深夜凌晨。弯弯曲曲曲曲弯弯郑嵩终于找到了鬼屋,这鬼屋原是一显贵的府邸只是后来失势被人陷害满门株连斩头的斩头发配的发配送妓的送妓,硬是一个不留无人生还,故有人半夜经过竟然听到往昔的丝竹歌舞之声飘飘衣诀之影。娇莺啼唱,玉女翩跹,似乎有万千人之盛况空前。这鬼屋本来就空旷周围有没什么房子,自那日有人亲见这鬼蜮盛况后就无人敢半夜路过,白天也不敢偶入观赏,就格外的荒凉诡秘了。
如冰从异域时空来到这番人世间,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一心只想求死,也不在乎这半夜的喧哗之声。
郑嵩脚一迈入这鬼屋就听到了很清晰的歌舞声,其实他在院外就听到了细微的丝竹之声,郑嵩只当是幻觉;自从十数年前从死亡线逃脱,郑嵩已经无惧鬼魅了;想当初在逃亡的路上何处不是尸体,何处不见野狗啃食的残肢,何处不见那死不瞑目的眼珠。
身着白衣的鬼魂在那片宽敞的草地上歌舞,她们的眼睛流着血,她们身轻如丝,身柔如水,铺洒如雨,在荧荧的月光下没有半点儿阴影,似乎是透明似的存在;她们闪身如电,身动无声,伴奏着的乐音不是人间任何的曲调,似乎就是从万里深的地狱钻出来的鬼音。
偶尔她们张开她们身上的羽翼轻轻地抚摸着如冰和刚刚进入的郑嵩的脸颊,只见冷风刺骨却能体念到如冰水般的柔情;莞尔一笑七魂俱散三魄已失。
如冰似睡未睡,郑嵩冷眼以对。
如冰道:“你是谁?今夜坏我雅兴。”
郑嵩也不理他,对着这些起舞的鬼魅大叫一声:“继续!这舞跳得很好的,有水平!”
话语一出,只见一个女鬼仓促之间竟然失神,几乎摔倒在地,看来这人日吸阳光之气,鬼魅倒是慌了怕了。
“公子,你好福气,每晚都有这等舞蹈可以观赏,你的生活可赛过神仙啊!”
“大爷,你说这群小妮子像鬼吗?”
“不像!倒是你蓬头垢面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比他们更像鬼。”
“我问你个事儿,这玉佩是你的吗?”
郑嵩把玉佩递给了他,如冰拿在手中,一看,“是我的,我一醒过来,就看到挂在我的脖子上了,只是这两日不见了。”
“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不知,有一日,我实在饿得不行了,想用它换个馍馍吃,那店小二嫌它太破旧,还不肯呢?”
“你这败家子,它可是你的媳妇。”
“不要,我自己都养不活,媳妇跟着我同样是饿死。”
“那你决定日日在这房中看着你的这些阴间媳妇给你跳舞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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