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氏正好坐在宋格格身边,她细细的嘀咕声就像一把扁平的锋刃,直接刺了她一下,带起细微的疼痛。
其实,当初她并不想入王府,只是阿玛为了家族利益,将她送到了这见不得人的地方来,她想着无宠无爱也就罢了,能平平静静在府里过上一生也是好的。
可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额娘和弟弟,阿玛见她一直不得宠,益发冷待额娘和弟弟了。
她想,如果她能承宠,生下一男半女,对额娘和弟弟来说也是好的。
只可惜她终是无用之人,入王府这么久,四爷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年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福晋与其在这里说嘴,不如多劝劝你那妹子,别当主子爷是她一个人的。”
乌拉那拉氏笑道:“这个不劳年妹妹费心,该说的话本福晋自然会对她说。”说着,她揉了一下太阳穴,“眼看新年在迩,府里还有诸多杂事要忙,就不多留各位妹妹了,都散了吧,李福晋和凌福晋留下即可。”
年氏想着乌拉那拉氏表面看着不在意,其实也急眼了,知道李福晋是个不中用的,想要拉笼向海棠一起对付乌拉那拉容馨。
向海棠从前那样得宠,现在四爷虽然还时不时的会去她那里,但都是去看怀曦的,从来没有在忘忧阁留宿过,倒是接连又在云光楼待过几晚,这对于从前甚少踏足后院的四爷来说已是破天慌了。
为了乌拉那拉容馨,四爷都不知破例多少回了。
向海棠心里焉能不吃味。
只是她和乌拉那拉氏是一路的性子,惯喜欢惺惺作态,故作大方。
也好!
让她们狗咬狗去!
说着,稍稍理了一下鬓发便起身离开了。
一时间,屋内安静不少,乌拉那拉氏和颜悦色的看向向海棠道:“年下府里事务繁杂,虽有李妹妹协理管家,却还是应接不暇。”
说到这里,李福晋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又听乌拉那拉氏继续道,“想着凌妹妹素日个是妥当人,便想请凌妹妹帮帮忙,和李妹妹一起协理管事。”
向海棠恭谨笑道:“能得福晋看中是海棠的福气,原不应辞,只是四爷那里?”
乌拉那拉氏笑道:“爷那里你不用担心,他素日就看重凌妹妹,焉能不答应,只要妹妹你肯点头,爷那里我去说。”
向海棠起身福一福道:“那妾身恭敬不如从命了。”
乌拉那拉氏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李福晋道:“以后还望两位妹妹齐心协力与我一起打理王府事宜,也好叫爷少操些心。”
李福晋也起身福了福,二人一起道:“是。”
乌拉那拉氏又随便闲扯了两句,便让向海棠退下了,屋内只留了李福晋,乌拉那拉氏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揉揉太阳穴道:“怀真的事你可听说了?”
李福晋脸色顿时一变:“不过是些风言风语罢了,妾身的女儿妾身自己知道,虽然骄纵了些,但到底是知礼的人,绝不会做出辱骂殴打婆母和夫君的混帐事。”
“哦?”乌拉那拉氏怀疑的看着她,“你当真如此肯定?”
李福晋哪里敢肯定,毕竟这些年有一半时间怀真都是待在她外祖母家的,的确被她外祖母宠坏了,否则怎么可能敢干出那样伤风败德的事,逼得四爷不得不答应了这桩婚事。
起先,她也是很不满意的,只是事情被怀真给做绝了,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没想到兴哲那孩子要样貌,要人品有人品,她倒有些满意这个女婿了。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他的出身,但到底也是乌拉那拉一族的,她想着如果他们小夫妻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四爷不会不管怀真的。
到时,再为兴哲寻一个好差事也不是难事。
谁知道怀真才嫁过去不久,就传出这些不中听的流言来,依她对兴哲的印象,只有怀真欺负他的份,他哪里敢欺负怀真。
她有些心虚道:“妾身……敢肯定。”
乌拉那拉氏正要再说,忽然芳珠急色匆匆的跑了进来,凑到乌拉那拉氏耳朵边低语了几句。
乌拉那拉氏脸色在那一瞬间几乎惨白,不过她一向温和端庄,平静从容,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只问道:“这消息可当真?”
芳珠笃定道:“千真万确。”
乌拉那拉氏心又重重往下一落:“她果然是个有福气的。”
一个她的字咬的极重。
李福晋听她语气不同寻常,小心翼翼的问道:“福晋这是怎么了?”
乌拉那拉氏叹道:“府里又添喜事了。”
“喜事?”
“容馨她有喜了。”
“什么?”
李福晋受到的震动不比乌拉那拉氏小,就如当初向海棠怀孕让她不安一样,乌拉那拉容馨突然有喜,也让她产生了极度不安的感觉。
仿佛她已经看到乌拉那拉容馨诞下小阿哥,自己的儿子弘时完全失宠,她颤着嗓子又问道,“她不是受了风寒病了,怎么会有喜了?”
乌拉那拉氏揉了揉酸涨的发疼的额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怀孕头三个月有忌讳,她不说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她这般得宠,如今怀了身孕,自然会怕府里有谁会错了主意。”
李福晋冷笑道:“她倒是个有心的,谁还敢打她的主意不成。”
乌拉那拉氏唇角勾起一丝凄凉而嘲讽的笑意:“谁知道呢。”顿一顿,又叹道,“倘若我的弘晖还在,他一定也会像弘时那样疼爱自己的弟弟妹妹的。”
这一句弟弟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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