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浩闷声站在窗外,屋子里两人间的对话,他凭着过人的耳目自是听得清楚,这话,越听越不对!这人……可恨!!!
望天……大人……
岑墨脱口道出所想已是追悔莫及,加之不听思凡做任何反应,遂寻目而望,正正对上了后者一双晶亮中带着疑惑的眼眸。
忽明忽暗的瞳色映入岑墨眼底,他不禁唤道:“思凡?”
回过神不肯再与岑墨对视,思凡继续方才分析,只是语气所用在岑墨听来,似千里之遥,再不可及。
“大人,就我平日所见,杏姐待人温和。此温和,为君子之交,她虽为女流,言行举止间却透着君子之风。不因所接触之人身份存任何的变化,这一点,从她与我这样的人接触便可看得出来。其人双眸透亮,容貌秀丽,身段如绯似帛,却毫不卖弄姿色。若非要说她勾汉-子,县衙里的衙役怎么说,也比一名樵夫要好得多吧?此人言行举止,便为春色未满,既是未满,又何来的红杏出墙之说?世人,太无知,世人……太肤浅!”
随着思凡的话语,岑墨转过身来,感受着他话语中末尾饱含的戚戚……望着他阐述逝者时的专注……他独道的眼光……精辟绝伦的点睛……这样的一个人,别说是张岚杏,怕是不论哪个,都会不自觉的想要与他接近,想要与他……亲近。
落在身上的目光再次令思凡脑际混沌,此目光比之以往那些尚要炽热几分,为何自己并不着恼?再者,此人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混话……只喜欢看他笑???
清冷抬眸,思凡道:“大人,请您于外间稍待片刻。”
岑墨遐想被打断,微微一愣,道:“为何?”
回答他的,乃是思凡的一记白眼,你明知故问!
打发走碍事之人,他凭所见继续思索,以平静自己心底的情绪。
这房里……
柞木床板,柞木妆台,这屋里的一切家什,皆为柞木。
这是为何?
若说床板为柞木,是因它承受力强,着地轻,翻身时不会发出扰梦之声。这般做,无可厚非。可这妆台……柞木虽轻,却不易雕花,观之这妆台外形实无美感,不仅无美感,甚至有些怪异!
之所以选柞木……
瓦房旁的圆木未劈,若她是用来煮饭,倒不如直接买炊柴,省时省力。
她的家里,为何没有炊柴,只有圆木?
这圆木……共四截,她要用来作甚?
眼底环顾一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房梁上,思凡脸色微微一变,他忽略了一些事。
“李捕头!”
听到喝声,李云浩奔进屋里,道:“何事大惊小怪的?”
思忖片刻,思凡说道:“李捕头,你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无木梯一类可供攀爬的物事?”
李云浩出去后,思凡看了岑墨一眼,道:“大人,可有兴致与我一起去看样有趣的物事?”
带着疑惑,跟在他的身后走到瓦房外那几截圆木前,岑墨奇道:“这就是你说的有趣物事?”
莹白如玉的手指,反复婆娑着圆木上的几道深痕,一阵清冷至极的笑落入岑墨耳中,趁着此时城外渐渐着雾,不觉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思……思凡?”
笑得清泪肆意流淌也不去擦,思凡站起身来背对着岑墨,清幽道:“大人,您可信世上的鬼神之说?”
岑墨未有作答,缓缓伸出去的手,落在了思凡的肩头。
李云浩从瓦房不远处的篱笆沟里,找到一套简易的绳梯。回身刚想将自己的发现告知岑墨,在看到两人间的动作后,呼吸一滞,呆住了!
走上前,李云浩压下心头的怒意,道:“这绳梯,是在篱笆沟里找到的。”
接过绳梯默声走进卧室,思凡定下心神,若想做到他方才心中所猜,尚需一样物事,只要再找到它,此案便可告破。
不多会儿,果然在衣柜里找到了一大捆麻绳,思凡神色一黯,轻声道:“李捕头,烦劳为我引光,张寡妇的命案,破了。”
李云浩:“哈?”
岑墨听到亦是有些吃惊,快步走到思凡身侧将其拉起,询道:“凶手是谁?”
“杀害张寡妇的真凶,是……她自己,确切的说,张寡妇是自杀。”
有些不明白,岑墨刚想追问,思凡示意岑墨先出去留下李云浩有事要做。
疑问满腹,关于案子的,关于思凡身世的皆在岑墨胸中回荡,可看到思凡眼眸中的戚戚,他耐下心行至房外,唯有暗自轻叹。
过了不知多久,耳畔不时传来李云浩与思凡的喘息以及李云浩不停暴出的“他娘的你这是要作甚!”,岑墨几次都想进去看一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思凡的喘息愈发的浓了,他终是忍耐不住猛地一个转身,那道影已然出现在眼前。
“……思凡……”
好半天寻回自己的声音,岑墨已不知该问些什么,快步到卧室一看,只见卧室的床铺被绳索高高吊起,随着思凡拉动绳索打结的活扣,那四截置于屋梁上的圆木开始缓缓转动,床铺随之被移开。
拿过李云浩手里的官纱,思凡凑近观察床下痕迹,话,说得极慢。
“以前见到杏姐手掌上的伤痕,我还道她是因洗衣做饭不甚留下的。到此刻,我终于知道,她是个有情人,只不过……执念太深。”
那时觉得这里有异,却不曾想过,异常是在床下,而不是在床脚。
床边的浮灰,不全是因命案发生时所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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