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逸翔与郁霓影二人坐马车离开飞霙楼,途中在双龙湖口下车后分道扬镳,郁霓影朝遥星阁踏雪步行。
经过松林时,她忽觉林间闪现一个黑影,迅疾扫目四顾。转身追了几步,继而又有几枚暗器朝她背后射来,她挡下暗器,发现它们是裹着松针的小冰柱。
郁霓影加快步伐追人,又闻身后不远处传来“匝匝”的细微脚步,她猛然回身,朝可疑处一斗篷人弹出三枚飞针,它们均被一根飞旋的竹棍潇洒挡下。郁霓影用剑柄格开竹棍,准备追击偷袭者,突然背后一痛,浑身没了力气。她随即闻到一股奇异的松香味,随后一人扼向她的咽喉,神情如见了妖鬼一般憎恶地盯着她,郁霓影吃惊道:“你是谁?”
两人交手数下,郁霓影发现他的武功路数似乎有点熟悉,她瞅准时机。腾空跃过那人头顶,用足反踹那人的脊梁,趁那人狼狈摔倒在地时,郁霓影一剑挑落那人的面罩,正要逼问时,她一见对方熟悉的面容,愕然道:“祁楚扬?”
回到遥星阁,鹦鹉苍苍立在窗前的鸟架上,脑袋和眼皮一起耷拉,像是在打瞌睡——刚才它偷偷饮了主人摆在桌上的温酒,很快醺然。
郁霓影带人回屋后,柳忞打开窗户,将在雪林中被特殊毒香控制的祁楚扬扶上小床,熬药焚香助他恢复正常心智。郁霓影随即脱下破底的皮靴,换了一双薄底的鹿皮快靴。
祁楚扬清醒后,回忆说自己在雪林中追雪鹞迷了路,偶然撞见一个白袍祭司,他正待问路,却发现对方的瞳仁呈现奇异的紫色,心道不妙正准备离开时,却闻到一股奇香,旋即便意识模糊,对之后暗杀郁霓影的事情一无所知。
柳忞道:“人怎会有紫色瞳仁,难道这就是魇术中的‘妖瞳’?”
祁楚扬道:“那紫瞳人并非有意夺我性命,却操控我在雪林埋伏暗杀何贤弟,令人不得其解。”
方海道:“近日大家还是小心为上,这座城处处阴郁,师姐你若出了事,我没法对师父交待。”
郁霓影道:“多谢你,我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祁楚扬道谢后提出回银月楼,郁霓影便让方海护送其离开。
目送方、祁二人走后,柳忞向郁霓影递来热乎乎的手炉道:“歇会吧。师妹这几天将魇城可去之处逛了大半,不倦吗?”
郁霓影勉强扯了扯唇角,才道:“我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希望魇城果真令人感到沉重和压抑。”
柳忞道:“沉重和压抑,是因为你心有所念吧……眼下你有没有查到关于师父师娘的一点讯息?”郁霓影颔首道:“娘亲的衣冠冢,我已经见过。”
她随即大致说了冰羽墓园交谈之事,却隐瞒了羽婆实则是二公主生母一事,也没有提及蜡丸藏有逃生之路的秘密。
柳忞掩口咳嗽了几声,郁霓影立即拿过大氅替他披上:“瞧你,忘了自己曾落水受寒了吗?白天你去了哪里?”
柳忞说:“我在外城集市转悠了一圈。”郁霓影不解道:“去那儿做什么?”
他很随意道:“买了些花籽,顺便找占卜师算命求签。”
她耸耸肩道:“买花籽的事我信,占卜算命么,我不太信。”
他故作一本正经道:“我的确是去见了占卜师,询问一些事情。比方说,珣师妹的姻缘。”
她撅起嘴,猛然一拍他的后背,羞恼道:“哼,又故意调侃我,不理你了。”
他淡淡一笑:“好吧,开始说正经的。你和嬴逸翔早就认识吗?”
郁霓影蓦然一怔,说:“师兄你一直跟着我?”她为自己的警觉性不够感到赧然。
柳忞道:“我原本是担心你的安全,你去东旭楼、在双龙湖畔吹笛时,我就在不远处望着。”
郁霓影叹了口气说:“不错,之前我在兰郁园茜香阁卖艺时,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时他化名陈梓青,我虽猜到他会武功,也没将他放在心上,非是有意对你隐瞒。”
“兰郁园……原来他就是‘陈梓青’?”柳忞眼眸里陡然暗沉了一下,眉头拧紧。
郁霓影见他表情有点不自然,奇道:“怎么了?”
柳忞缓缓道:“噢,我似乎听你提过‘陈梓青’这个名字。听你之言,这几个月来嬴逸翔一直在中原隐瞒身份,并非是最近一月才渡海赴希望魇城。”
“可能他来中原除了竞争魇城驸马之外,还有其他任务。”郁霓影想了想,道,“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她继而说起雪杉树门出入、树底暗道与硫磺白磷粉末的怪事来。
她断然道:“硫磺白磷的用途不是为了杀虫驱蛇,就是用于制造火药。”
柳忞推测道:“魇城寒冷,应该不需要灭虫。云影天宫是城主席紫凰常居之所,城主命人采买的物品本应在正门处交付有司收验,而那三名祭司从树林密道偷偷运送箱子,显然是为避免入城时遭阻而泄密。”
郁霓影道:“这些普通祭司行事,均由大祭司沈川穹授命监督,沈川穹也只听从明照水和席城主二人差遣,不知是何人胆敢唆使他们违规行事?嬴逸翔与鬘华公主的婚期临近,难道城内有人暗中要对魇城不利?”
柳忞道:“听说席城主自五年前研习养心经后,大公主渐渐主事‘弑魂天宫’,但席紫凰身边的侍者卢翎因受主人宠信,不时有干预“黄泉榜”行事的特权,大公主自然暗存不满。少城主席宇辰虽然学艺归来,又是魇城少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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