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紫不再耽搁,任由自己被侍卫扶起,缓缓朝屋门行去,待得刚刚靠近屋门,便闻身后突然有脚步声跟来。
那脚步声,略微单调厚重,却并非凌乱,显然是一人的脚步声,此番不必回头观望,自然也知是萧瑾跟来了,只是,本也以为萧瑾不过是要跟着她一道出得屋门罢了,却不料,萧瑾竟是一路跟随,与她一前一后的抵达了竹溪园。
那些竹溪园内的侍奴,眼见凤紫重新归来,似也无任何猝不及防的惊诧之色,反倒是纷纷上前来为凤紫与萧瑾一道行礼,而后便从侍卫手中接过凤紫,七手八脚的小心翼翼将凤紫扶入了屋门。
凤紫安坐在软塌,衣裙与青丝早已凌乱不堪,身上到处也都在发着疼痛,然而即便如此,心底的疲倦之意则是盖过了身子的疼痛,且还大有愈演愈烈的征兆。
她稍稍斜靠在软塌,强行松了心神,微微合眸片刻,便再度闻了那单调的脚步声踏入了屋门,而后,一点一点平稳得朝她靠近。
“凤紫身子累了,此际许是无力与王爷行礼,若王爷此番跟来还有话对凤紫吩咐,便直说吧。”
她稍稍侧耳将他的脚步声听着,兴致缺缺,待沉默片刻后,便嘶哑低沉的出声。
却是这话一落,萧瑾的脚步声便已恰到好处的止在当前,她心神微动,下意识掀眼一望,便见萧瑾果然是已然站定在了她面前,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正居高临下的锁着她。
“身子骨如何了?”他面色依旧淡漠清冷,但若是细观,却也不难发觉他瞳孔深处交织着的几率起伏与复杂。
凤紫缓道:“不如何。反正是此际还死不了,但若王爷不给凤紫伤药,不给奴婢请大夫的话,奴婢许是撑不了多久。”
仅是片刻,凤紫便淡然平缓的出了声。
萧瑾瞳孔微缩,深眼凝她,“本王从未打算不给你伤药,也曾给过你诸多机会让你亲自来本王面前拿,可惜,你并未珍惜。但凡你有半点求生之意,你便该来本王面前求药,而非,去刘玉淳面前自取其辱的求药。”
自取其辱是吗?
凤紫眼角微微一挑,倒是未料萧瑾开口便是这话。
只是他这话虽不中听了点,但也算是全然言道了事实。
是啊,她今日去刘玉淳那里,的确是自取其辱呢,本想着在萧瑾面前硬气点,却不料,到头来还得让他救她,还得再度欠他一个恩情。
如此兜兜转转的折腾,倒也是费心费神,只是,这些在萧瑾眼里许是最为愚蠢不堪,但在她云凤紫眼里,却是莫名的执拗与坚持罢了。
萧瑾心系之人并非是她,利用之人才是她,她云凤紫虽为他手中棋子,但棋子终还是有血有肉,是以待被高低对待时,偶尔之际,心有不平也是正常呢。
但如今,吃了大亏,自然也无心再在萧瑾面前做无用坚持了。
她仅是稍稍敛神一番,而后便朝萧瑾自嘲而笑,缓道:“凤紫也未料到,玉淳夫人常日对凤紫那般亲近,却是关键之际,会对凤紫落井下石呢。只是,今日虽是吃了亏,但又何尝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凤紫前脚才挨了打,王爷后脚便来了,如此,凤紫能亲自得王爷搭救,许是,又可借着王爷的东风在王府里立威了呢。”
“你随了本王这么久,但若你觉今日的皮肉之痛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么这些日子,你倒是白长进了。”
仅是片刻,萧瑾便清冷低沉的回了话。
凤紫瞳孔微微而僵,落在萧瑾面上的目光也增了几许复杂。
萧瑾深眼凝她,继续道:“这些日子,你莫不是忘了你身份,忘了你处境了?不过是寄人篱下之人罢了,竟还敢在本王面前肆意顶撞?甚至这竹溪园,也是你相住便住,想不住之地?你莫要当真以为你许是身负摄政王府遗留的兵符,本王便可当真对你特殊而待,你摄政王府遗留兵权至少在如今看来不过是泡影,你云凤紫如今在本王面前,也毫无任何谈判的条件与资格,你凭什么敢在本王面前嚣张得瑟,就凭你笃定本王不会要你性命,还是,凭你早已对活着失去信念,随之任之,准备对命运妥协,准备颓废解脱了?”
冗长的一席话,却是字字带刺,将凤紫本是平静的心扎得支离破碎。
她不曾料到萧瑾会如此说她,她如今便是满身伤痕,都不曾想过真要放弃性命。她不过是有心无力,跳不出这些命运的枷锁罢了,但凡她稍稍有点后盾,但凡她能稍稍跳出这种孤立无援且有被人层层盯着的漩涡,她云凤紫又如何能过得这般憋屈。
心思沸腾摇曳,一时之间,心境也被萧瑾这席话彻底扰乱。
凤紫陡然径直迎上萧瑾的眼,面上神情全数而敛,阴沉沉的道:“我没有。我自始至终都未想过要放弃……”
她嗓音极是嘶哑低沉,但也是底气十足,却是后话还未道出,便被萧瑾清冷打断,“你若不曾想过放弃,凭你的聪慧,又如何求得到刘玉淳?你与刘玉淳并无任何关系,且你上次便训过王府后院的女子,自然也知王府后院的女子与你不过是面和心不合,如此,你满身是伤,即便要求人,定也不是求那些面和心不合之人,而是,该求本王。本王且问你,你今日不来本王面前告饶,究竟,为了什么?”
这话入耳,凤紫脸色微僵,瞬时,连带目光都遥远迷蒙开来。
她并未立即言话。萧瑾也并未急着逼问,他仅是静静的将凤紫凝着,极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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