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事情原委后,凌晨、虎子和三丰对于沙华的回来都感到高兴,这一路风波不断,多个可靠的帮手总是好的。至于路上的开销,咸通客栈为他们省去了一大部分,只有路途中的吃用需要花费,沙华自己也还有些盘缠,支持到几时算几时。只有青鹞心中五味杂陈:沙华的师父不在了,应当向她表示同情;可是她一回来,三丰就又会冷落了自己了。因此青鹞的脸色看上去就有些暗淡,乍一看还以为是昨夜没睡好。
沙华毫不在意,道:“凌姑娘今天还是要出去打听布庄的消息么?”
凌晨道:“对的。叫凌姑娘听着怪别扭的,我学三丰哥喊你一声华姐,你叫我晨儿、晨儿妹妹便是。——鹞儿,你也改口叫华姐吧?”青鹞只得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沙华笑道:“既然这样,我这个姐姐就来给你们带路吧。本地话我还是会说的。”
见天气晴好,几人索性不驾车,在城中步行。早有热心的百姓将主路清扫出一条通道,行人也比前一天多出不少。沙华向路人问得消息,带着大伙往城中布庄云集的地带走去。
正走着,三丰发现了蹊跷的事,用手肘碰了碰虎子,示意他往前边看。虎子向前望去,瞧见一个人行迹鬼祟地跟在两名女子身后,其中一名女子环髻高耸、饰金佩玉;另一个虽梳了个丫鬟头,衣裳质地瞧着也是不俗。两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察觉身后跟了个可疑的人。
突然间,那尾随的人伸手在高髻女子的腰旁轻轻一带,原先腰间的玉佩瞬间便到了他手上,而失主还浑然不觉。窃贼转身扮作若无其事状走开,三丰顿时心头火起,箭步冲上去将他按倒在地,大声喊道:“小贼!快把你偷的东西还给这位姑娘!”
包括失主在内,所有人都是一惊。那窃贼见三丰身强体壮,也不敢抵赖,抖抖索索地把玉佩拿了出来,趁着三丰把失物交还的时候,悄悄溜走了。
高髻女子接过玉佩,嫣然一笑:“多谢公子!公子贵姓?”
“我姓陈。”
“若不是有陈公子相助,今日奴家的玉佩就找不回来了。”
“举手之劳,姑娘不用客气。街上人多手杂,日后出行,还要多多小心才是。”
“可惜奴家今日有要事在身,否则定当好好酬谢公子……”
三丰的脸涨得通红:“我不是为了酬谢才这样……”
女子噗嗤一笑,旋出一个梨涡:“公子不必拘谨。”
一旁的丫鬟催促道:“云纱姐姐,好走了。”
那云纱姑娘便冲着三丰眨了眨眼,道:“陈公子若是有空,可以到飞花楼来找奴家。”言毕便离开了。
青鹞气得死死咬住下嘴唇,浑身都发起抖来。凌晨奇道:“鹞儿,你冷么?是不是穿得不够多?”青鹞咬着牙道:“没事,走着走着就热了。”
三丰一路走着,心中还兀自纳闷:飞花楼是个什么地方,莫非这姑娘也和月华班似的专演木偶戏?
凌晨由沙华陪着走了好几家布庄。最后一家的掌柜也是个土生土长的济南人,想了半天,道:“小的印象中实在没有听过‘云记’的字号。不过二位客官可以去南宫旧苑问问,戴六爷见多识广,或许有消息。”
沙华道:“多谢掌柜的,我们这就去问问。”
凌晨好奇地问沙华:“南宫旧苑是什么地方?戴六爷也是做布匹生意的吗?”
沙华道:“我领你去,你就知道了。”
一行人跟着沙华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大宅院门前。高墙大院,门前大道齐整洁净,格外幽静。沙华道:“这就是山东首富南宫家的旧宅。”
凌晨低呼一声。青鹞道:“那岂不就是开客栈的人家吗?”
“正是。戴六爷是留下来看守旧宅的老家人,脾气大得很,本地人都尊称他六爷。晨儿妹子,你那翡翠借我一下。”
沙华只身走近,叩响了侧门。过了好半天,才有个小老头儿慢腾腾地出现在门缝里,满脸不耐烦:“谁啊?”
沙华将掌中的翡翠亮了一下,道:“戴六爷,您可认得此物?”
戴六爷眯起眼端详,啊呀一声:“您是家主的朋友?有什么要吩咐老戴?”
“吩咐不敢,只是要打听一件事……”沙华简要地说了一下云记布庄的情况,略去原因不提。
戴六爷仔细回想了片刻,道:“年轻时我也曾被老夫人派给账房先生帮忙,那时与南宫家有来往的布商里并没有这一家。自家开的布庄,就更不会用别家的名号。或者搬去京城以后有些生意往来,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沙华见再问也没有结果,谢过戴六爷,将消息告诉了凌晨。
凌晨虽有些失望,还是振作精神道:“这里也没有,那么肯定就在剩下的三个地方其中之一了!越来越近了呢。”
沙华道:“难得你不气馁。日头也晚了,咱们先打个尖儿吧。”
虎子和三丰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听闻这话,忙不迭地就往回走。
吃完晚饭,三丰饱得直打嗝,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沙华狡黠地一笑:“你想去飞花楼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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