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走边谈,到了容云斋门前。
花夜雨道:“胡公子,你既初次来锦官城,便由小女子做东如何?这容云斋的小菜味道十分美妙,不可不尝。”胡斯云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便相继步入楼去。
王掌柜迎上前来,显的十分惊奇,“仙子今个怎么亲自来小店了?”花夜雨淡淡一笑,道:“日子既是上元节,金荷银绣当然都去赏花灯了。我也总该出来走动走动,才不会老的都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人给忘的一干二净了”王掌柜呵呵道:“仙子真爱说笑,锦官城内谁人不识仙子,又有何人敢说仙子你老呢?”他半吆喝地对周围的吃客喊道:“大家说对不对?”“那可不是!……”花夜雨也回礼,忙歉意地望了眼身旁的胡斯云。她觉得众人的应声让她有点失神。
他们要了楼上的雅间。亲自来招呼的王掌柜问道:“还是点仙子最爱的菜肴么?”花夜雨对胡斯云说:“公子便随小女子尝一尝如何?”胡斯云笑着允了。边上的王掌柜却已多唤了两句:“仙子,仙子?”花夜雨随着定了定神,说要两副碗筷,还有两个杯子。王掌柜有些错愕地看了花夜雨一眼,下去了。
二人的所在恰好临窗,楼下街市的喧闹欢乐正可以一览无遗。花夜雨望着来往的车水马龙,突然来了兴致,说道:“与公子唱一个曲子如何?”胡斯云倒是不解,“可现下却无琴瑟?”花夜雨摇了摇头,已轻轻唱起来: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歌声婉转,绕在屋梁。顺顺滑滑也就溜到了楼下。楼下人们咕哝:“可很久没听到花仙子献唱了呢!今夜是怎么了?”
花夜雨却对书生道:“唱得不好呢。”举起酒杯便罚了三杯。胡斯云深深望着她出神,见她罚完酒,道:“想来仙子很喜欢欧词?”花夜雨愣了一愣,也道:“公子何出此言?”“晚生听人言道,临江仙子临江仙,最妙便是因为一曲欧阳修的《临江仙》。适才又听得一曲《生查子》,故才有所一问。”花夜雨为他斟满酒杯,道:“公子是个妙人。但奴家只是想起了故人。而一时能想到来应景的词,也只有这首罢了。”
胡斯云似起了好奇心,问道:“哦?可是此前仙子提到的哪位?”
花夜雨饮下一杯,道:“是了。”
胡斯云又问:“那是何人?惹得仙子这般愁绪,晚生真想知道了。”
花夜雨自顾一笑,道:“那人姓名,便不说与公子听了。倒是关于他的一点一些事儿,小女子也正欲寻个人说一说呢。”
书生整了整衣冠,道:“愿闻其详。”
临江仙便把目光从楼下收了回来,定定望在胡斯云身上,道:“那么,从公子说起吧。”她望着胡斯云不解的神色,突然扑哧一笑,道:“他呀,也刚好是一副书生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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