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微博】知:觉悟;畏:尊重。无知无畏,不觉悟,谈何尊重?现在很多人首先不自重。
回想起来,我突然感到时间很可怕,她的淡定,她的深刻,她的从容不迫,这就是无所畏惧吗?还是无所谓?这可怕,我反倒觉得可爱。
“你知道张明天吗?投行那个。她是我妹妹,不过我也是刚知道她在忙活收购的事。”
“这样的,有意思。我见过她。”时间轻轻地说,“她很出色、很职业,但她不是说了算的人。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到什么程度,我想,她会帮你的。”
“明天说,收购的事没戏了。”
“有些事现在说不清,老崔他们也瞒着我。我会留意的,你放心。”
“不要勉强。”
“我明白,你好好考虑一下将来吧。我回去了。”
时间转身而去。她就住在旁边的楼上,我给她租的,去公司只需步行五分钟,按点上班,不怕加班。这初衷算是我的一种自私么?!我分明看到她甩了一下包,可能,带着怨恨,或者,算了吧,爱谁谁吧。
我仰望她的房间。许久没有亮灯。突然亮了,她的身影出现在窗户上。我挥挥手,大步流星而去。我知道,她在看着我。我不想让她看到一个无助而彷徨的背影,我想让她想起,当年在北京站前热情而温暖的笑容。
在我的记忆里,我跟时间约在五道营是次日傍晚。我用了一夜一天的时间沉默,谁也不想。连珍惜也不想。不把自己安置好,想谁都没用。想好了就做,我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而不是明天说的一个月。如果拖到节骨眼上,说什么都晚了,做什么都来不及了。珍惜,请原谅我忽略了你二十个小时,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五道营,这是雍和宫西边新开发的一条街,有安静和不安分的酒吧,有特色和个色的小店,有好看和不怎么热闹的餐馆,我快步走进这条略显匆促的胡同,回头对着雍和宫的殿顶低头默念:佛祖保佑。时间已经在一家四合院里的中餐厅等我里。没几个客人,正方便聊点儿私密的事儿。
时间面带微笑,温婉而亲切,披散着头发,似乎还没干。她应该是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黑色的紧身无袖深v领t恤和短裙,让我有种诡异的联想。又瘦了,标准柴禾妞。但纯天然的素颜,一举一动折射出岁月冰霜的骨感。
【珍汐】你霸占了我的睡眠,随手转到微博,直播我的梦。
“想吃点什么?”时间把菜单推给我。
“我看不懂这玩意,随便来点,你熟。”我把菜单推给她,对服务员说:“先来两瓶燕京喝着。”
服务员说:“没有。”
我心说:讨厌,瞎了这身旗袍。我说,“来个拍黄瓜。”
服务员说:“没有。”我说:“你在演小品吗?”
服务员说:“没有,真的没有。”
时间点了两个小菜,两个热菜,纯素。她笑着对服务员说:“不管你这儿有什么啤酒,先拿两瓶,冰的,先上。”
“还记得上次我们两个单独吃饭是什么时候么?”时间看着我问,但她没等我回答,“我大学毕业那年,刚进公司,三年前的这一天,我生日。”
我嗡了一下,仿佛那已远隔一个世纪。或许我们前世是情人,生死相依但冰火不容、两不相欠,只为了今生再次擦肩而过,互相还对方一个深情的祝愿。
“不说个生日快乐么?”时间看着我。
我看着时间期待的眼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抱歉,时间,我怎么就给忘记了。一晃就三年了,我们几乎每天都能见面,在一起的时间多过与其他任何人,是不是就容易忽略,忘记你的存在?”我低下头,“越熟悉,越是感到对陌生的恐惧,以至于不敢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害怕说出来会让我们之间的默契灰飞烟灭。可想想,我们能有多少个三年?”
“你想说什么?”时间小心翼翼地说。
我没看她,但我能感觉到她犹疑和惶恐的眼神。
啤酒上来了,转换了一下气氛的节奏。“我一定补送你一件礼物。”我端起酒和时间碰杯,“谢谢你。”我看到一丝失望和哀怨轻轻掠过时间平静的脸庞,她勉强一笑。
“你去找明天了?她怎么说?”时间打破了沉默,或许谈工作是我们避免尴尬最好的方式。
“你觉得明天人怎样?”我问时间。
“见过两次。”时间把头发拢起,想扎起,又放下了,任由头发随意披散着,有种凌乱的美感。“她热情、开朗、较真儿,有一点任性,跟我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时间停顿了一下,“她是你妹。你觉得这样的关系真实么?”
天呐,她都见过明天两次了。我略作思考,“真实。她是活泼的清泉,你是寂静的幽潭。”
“好形象的比喻。”时间低头夹菜,“都是素菜,习惯么?”
“无所谓。你爱吃就行。不是为了怕胖吧。”我看时间认真吃菜的样子,“你可以再胖一点。别跟明天似的跟体重计较个没完没了。你知道明天听了这比喻会怎么反应吗?她肯定会说:什么泉子水的,就想让我围着你转,渴了想起喝一口。”
时间笑,“你真了解她。”
我突然想起珍惜,她会是什么?一条穿行于山间的溪流,有时宁静,映照蔚蓝的天空;有时奔流,在丛林中穿行;有时激荡,那是自由舒朗的歌声。
我打开手机看珍惜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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