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那天面对明天说的情况,我必须马上着手摆平,至少搞清楚状况究竟是怎样的。不管怎样,都得眼里有数、心里有底。这是我爸说的。
实际那天的情况是,我并没有直接去五道营跟时间见面,而是去了公司。时间是知道如何配合我的节奏的。但仅在工作层面。我错就错在,我以为在感情生活上她也会随着我的拍子走。实际上,这是她最大的不情愿。她太有性格而且一直有自己的节奏,我现在才意识到。
现在,我站在公司曾经所在的楼前,没有变化,但里面已经天翻地覆。这就是人生,内心惊涛骇浪,外表波澜不惊,装呗。但有智慧的人,才能装出风光无限。智慧是什么?不嫌寒碜。就跟这楼一样,甭管风吹雨淋,刷一遍漆,仍旧光鲜亮丽。我的悲哀就在于不会刷漆。
我没坐电梯,走楼梯到三层。站在我曾经公司的门前,上面的公司标识已经没有了。我想进去看看,但不知道该敲门还是按门铃,不知道开门的人会以怎样的表情对待我。我就这么呆呆地站着,傻傻地看着。
突然,门开了,出来的竟然是久平。
“靠,没看错吧?”久平瞪着我,“你杵这儿嘛呢?”
“你嘛呢?”
“还病着呢?”久平蹑手蹑脚走近我,轻轻把手摸在我额头上。
“摸你妹啊。”我一把打开久平的手,“你呀才有病。”
“嗨!”久平一把抱住我,“还知道骂人,正常了。我亲弟啊,哪天回来的?也不通报一声,咱萃华楼好好喝一顿。”
我推开他,“刚回来,特别想来这儿看看。怎么,这房子又打算租给谁吗?”
“别提了,打算卖。”久平一脸惆怅,“跟咱们那个隆庆瓶子有关系,怨不得你,都是我的错。今天没时间聊了,我得交代问题去。你要看进去随便看,有什么可看的?走的时候别忘锁门。改天,萃华楼,你等我电话。”
听着久平匆匆离去的脚步,我恍惚了,隆庆瓶子?还咱们那个?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但萃华楼我是知道的,久平跟我约萃华楼一万回了,可从来就没去过。管他呢。
我走进那个房间,回忆扑面而来。
跟明天在咖啡馆聊完,我一刻不耽误回到了这里,那时还是风生水起的一个公司。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被投行盯上还算得上是荣幸的事,虽然我当时内心已经极度郁闷甚至愤怒,只是表面上若无其事而已。
一进门,老崔就找我汇报近况,“手头的项目都已接近尾声,又没有新项目接上,陆续有人离开了公司。”
“没项目可以去找,不能唱衰呀。人才是最大的资本。”我表情严肃。
“放心,核心骨干都在,干活的人好找。”老崔察颜观色,“主要还有个考虑。最近有个投行跟我谈,要收购我们公司。现在有点眉目了,我正要跟你商量这个事。我觉得,人工成本太大,也对收购不利。”
“好哇。”我故作不知、故作喜出望外,“收购是好事,谈到什么程度了?”
“对方很看好我们,就是钱数不好定,他们也要评估。”老崔继续察颜观色。
“既然对方这么热情,我们也得表现出诚意。”我盯着老崔,“我觉得以我们的业绩和能力,怎么也值三亿吧。”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坐在龙椅上。
“定低了,我们吃亏。定高了,会不会把对方吓跑?”老崔面露难色。
“你觉得高吗?”我盯着老崔,“总有个讨价还价的过程。他们不也要评估嘛。你就跟对方好好谈吧,尊重他们的意见,毕竟现在是买方市场。”
老崔心事重重地出去了。我抄起桌上的一支笔仍在墙上:白眼狼啊。动机不纯者,必貌似深思熟虑、但内心焦虑不已。果然心怀鬼胎打小算盘。唉,爱谁谁吧。
项目上有个设计变更,我招呼小许和左三抓紧做方案、定进度。等消停下来已经傍晚了,我站在窗前发呆。有谁可以跟我一起看夕阳?突然我想起了什么,急忙上微博。珍惜发了条新的:我不会挑,不知道味道如何,感觉是甜的。附图是个西瓜。好眼熟的西瓜。她发微博的时间,正是我跟明天在咖啡馆的时候。唉!
我觉着头晕,躺在沙发上睡觉。等我醒来,天已经黑透了。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没有开灯,惨淡地月光从窗外洒入,我觉得我像一个鬼。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我问:“是谁?”
时间跑了过来。
时间名义上是我的秘书,其实是公司的大总管。我看着她从青涩懵懂的小女生变成一个干练而不失温存的女子,日渐成熟,但纯情不改。看着她每日忙碌的身影,总感觉她承受了不应有的压力和操劳。她应该在一家知名的外企上班,在高级写字楼里,穿着职业装,面带微笑。而她的上司,是一个热爱中国文化的老外,年轻而帅气,喜欢古典气质的中国姑娘。然后,他们恋爱,结婚。她回家做家庭主妇,每天早上送老公出门,晚上共进晚餐。她会生三个小孩,都是漂亮的混血儿。她相夫教子,怡然自得。可是,她这么跟着我,没法想象这梦一样的未来。
时间是我的学妹,长沙人,我大四的时候她刚入校。我去火车站接新生,看见她一个人走出出站口,茫然看着嘈杂的人流。看到我举着学校的接站牌子,她走过来,勉强挤出一个羞涩的微笑,意思是说: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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