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脉和灵芝都没有追究怎么会有人知道孩子的下落,或者是追究已无意义,或者是他们也想到是阿左的原因而不再提起。几天来看着阿脉的悲伤,阿左都感到自己罪孽深重,他想起那天偶然冒出的念头“毁了转世崖”,但转世崖乃天造地设,又如何是能轻易毁掉的?
天帝对阿脉的父亲动手后,想起转世在人间的阿右——若对阿右动手,司命你还会沉得住气吗?只要你动手我就要布下天罗地网让你再无逃脱的可能!
帝后主动从娘家回来了,而且主动和天帝说话:“你我夫妻一场,有句话我想来想去还是要说与你,听不听那就是你的事了。——你停手吧。”帝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地面,语气也很平淡,但天帝听出其中的感情——在父王和太昊都离开后,这种话他只能从帝后处听到。他几乎有一点动摇,但嘴里说:“来不及了,从很久以前就来不及了。”帝后依旧看着地面:“我当时要嫁给你并没有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帝后,我一直以为就是做一个普通的甚至卑微的天神都不妨碍我们的生活。看人间贫贱的夫妻,虽有无尽的烦心事,也胜过现在的你我。——请你一件事,不要伤害阿左。你我没有子嗣,我一直把阿左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你好自为之。”
天帝看着帝后的背影,这个已和自己相伴几万年的人也离开了。我错了吗?为了夺得王位我做的都是错的吗?当年太昊屡次提出不愿继承父王的位置,父王也没有回过头看看自己——我一样是你的儿子,太昊都不要的位置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是从什么时候有了那个念头:如果你只有我,你还不会看到我吗?纵使失掉全部,我也要坐上那个位置!……
此刻宽大的宝座就在自己身后,那金灿辉煌一如当年。许下的心愿终于成真,但也赔上了所有。
“不要伤害阿左。”帝后的话还在耳边,现在已经不是自己要伤害他,是那小子处处与自己为敌。自己曾经想过拉拢他都没能成功,是自己开出的条件不够分量?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超过灵芝在他心中的分量?——王位。自己没有子嗣,何不把这个作为条件或诱饵?只要除了灵芝这个心腹大患,其它的都可以考虑。
阿左问灵芝:“姐姐,转世崖的火到底是什么来处?”灵芝说:“你问这个,就好像问天和地是什么来处。阿左,你不要妄为,那不是你能毁得了的。那火像是有意识和生命,我和阿脉上次能侥幸逃脱是因为生死河的水,那水也是有意识的。但即使是生死河的水也无法使其完全熄灭,只是暂时。”阿左说:“我只是问问,没打算怎么样。”
阿左对阿脉说:“我回天庭一趟,很快回来,你就不用和姐姐说了。”阿脉一把拉住他:“你去干什么?你不能去!”阿左笑道:“没事。我是谁?除了我自己,还没有人能伤得了我。”阿脉凄然道:“我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你。”阿左拍拍他肩膀:“我会回来,向你保证。”
天帝没想到阿左这个时候能回来,真是顺了自己的心意。他得到消息,阿左只在转世崖徘徊,于是也赶去那里。“阿左。”阿左回过头来看天帝一眼,继续察看转世崖。天帝自嘲地笑笑:“也难怪你不理我,只是各有各的苦衷。——阿左,你为什么对灵芝那么死心塌地?她是在利用你。”阿左看着远处:“我愿意。”天帝语重心长地说:“你太年轻,以为感情就是全部,等你再大些你会明白,只有握在手里的权力才是最重要的。那灵芝,是我兄长的转世,是来夺我王位的,这些她和你讲过吗?——她不会讲的,阿左,最傻的是你,成了她的棋子。”阿左掉过头来:“不然呢?你想我怎么做?”天帝拊掌微笑:“说你傻,只是傻在感情上,可说起事来还是一点就通。你能把灵芝带到转世崖,我退位后天帝的位置就属于你。——这也是你姑姑的意思。”
阿左眯着眼,说:“就是说,你非置她死命不可?”天帝说:“不是我想这样,是她逼着我这样。”阿左点点头:“你别着急,这事我要好好想想,要想到一个只能成功的方法。”天帝大喜:任凭是谁,也摆脱不了权力的诱惑,那么当年自己的行为也是极平常的。他说:“这么大事,当然不是急促间就做成的。我会等你的消息,对,还有你姑姑也在等你。”
天帝步履轻松地离开,阿左一掌拍向栏杆。因为用力过猛竟击碎了一角白玉栏杆,尖锐的破损处刺破了阿左的手掌,鲜血流出。阿左举起手猛甩两下,一缕血洒在一棵秋海棠上,霎时那棵树变了颜色,竟至枯萎。
阿脉看阿左平安回来迎了上来:“怎么?看你心情不错啊?”阿左说:“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大好。”阿脉问:“什么事?”阿左说:“天帝答应以后会传位于我。”阿脉说:“这样啊,你当真了?”阿左笑:“骗你的。不要说信不得,就是真的我也不会有多高兴。——是其它事情,暂时不告诉你,你就期待吧。”灵芝看阿脉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能和阿左又有说有笑,多日的沉重也卸下一些,但不是全部。阿脉的父亲只是个开始,天帝的最后目标是自己。这些天连灵芝也怀疑自己是否太昊的转世,因为帝后也说自己和太昊很像。——即使自己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也没有夺回王位的想法,但天帝只要认定自己是太昊,那他就不会罢手。灵芝捂着额头:如果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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