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看阿左陪着灵芝来到天宫,早笑脸相迎。灵芝行礼:“天帝。”阿左在后也弯腰行礼。天帝手臂抬起:“免礼吧。司命,是不是阿左又惹你生气了?”灵芝看看一边板着脸的阿左,微笑说:“天帝说笑。阿左最近听话着呢,所以我想带他出去走走,先来跟天帝说一声。”天帝走下玉阶:“言重言重。司命你这是第一次下去,只有阿左陪着怕是不行,我再叫些天神跟着听命。”灵芝再行礼:“多谢天帝费心。有阿左陪着已足够,就不劳其它天神了。”阿左脸色这才好看些。天帝说:“那也好。——阿左,你可别光顾了自己玩。听见了吗?”阿左“嗯”了一声。
两人告辞天帝,走出天宫。阿左吐了一口气:“见一回说我一回,我看见他头就疼。”灵芝说:“谁让他是你姑父?看管你也是为你好。”阿左站住,不走了。灵芝问:“又怎么了?”阿左别过头不看她:“姐姐怎么你也说这样的话?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灵芝捂着额头,真是让人伤脑筋的孩子。“好了,我以后不说行了吧?”灵芝这样说了阿左才又跟着走。灵芝轻叹一声:“阿左,你老是这个脾气,到下面可怎么是好?”阿左低头不说话,一直等回到司命殿也一语不发。
阿脉看阿左沉着脸,本来想问问天帝是否同意的也不问了,自去一边练功。阿左呆坐了一会,像是自己想通了,招手叫阿脉过来:“我怎么从没见姐姐说你什么?她还总说我小孩子脾气,你比我还小,倒不说你?”阿脉说:“你想听真话?”阿左捶他一下:“有话你就说。”阿脉说:“我有时候也会觉得你比我还小——哎,你要打我我就不说了。你看你个头比我高一截,可你的脾气的确和小孩子一模一样。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但姐姐总要为这操心。姐姐的来历你是知道的,她背负的却是我们不知道的。我也不能说自己做得有多好,尽量不要姐姐操心就是了。”阿左挠挠头:“这样就行了?我也尽量这样做,就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阿脉这才问:“可以下去了?”提到下去,阿左还是高兴的:“要你一人看家啦!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上来,吃的玩的都行!”阿脉说:“小孩子脾气又现原形了。”
天帝一人坐在天宫里。司命也要下去了,这偌大的天庭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下去过吧?下去。有个人曾那么执着于此,他最后还问自己:“你不想下去走走吗?”——天帝摇了摇头,不是回答记忆里的问话,而是想甩去那段记忆。上万年过去了,为什么此时还会冒出这个?他想起前些日子被他封住的一个魂魄,因为他从中隐约可以看到当时的印迹。他也不想深究那魂魄的由来,他要的是结果——没有人知道,除了自己。可是苦守这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伴随而来的孤独不安。再也没有人可以诉说这孤独不安,天帝唯有静默地坐着。宫外传来雷声,是六丁六甲在行风雷。天帝忽然想起小时候怕听雷声,他会冲到那人那里:“太昊,我怕。”“不怕,太翱,不怕……”那人总是这样温和地说话。——我怎么会想到这个?怎么会?怎么会?天帝恼恨地拍着额头,雷声一阵一阵翻滚而去。
正赶路的三个道士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了个透。这么在雨中赶路也不是个事,而且人容易生病。三人跑到一棵树下,虽比路上好不了多少,但好歹头上有树叶挡着。无意开头还拧道袍上的水,看两个师兄都这么坐着也就停止了动作。无相忽然开口说:“那天也下着大雨。我和几个混混在街上打了一架,后来他们聚集了更多的人跟着我。我原来已做好和他们拼命的打算,但他们却不动手,只一直跟着我,我才明白他们不仅要对付我,更多的是想找到我的家对付我的家人。我只有越走越远,直到他们放弃。我那时候筋疲力尽,又遭逢大雨,几乎是爬到若水观门口。师父收留了我,才有了今天的无相……”大雨不歇,像是给无相的话留下注解。无名一直仰头看着雨水从空中砸下,师兄的话却像砸在他心里:一定要找到师父的魂魄!
等雨停站起来时,无名觉得湿透的衣服沉重得像枷锁。他想撕脱,才想起自己不再只是一个小道士而是若水观的掌门,这衣服他必须穿着。不一会,太阳又露出脸,无意和无相忙着把带着替换此时也湿透的衣服拿出晾晒。无相早打了个赤膊,无意见无名没说什么也脱了道袍。这么看来无名的穿着倒显得突兀,他想又何必拘泥于此,若师父还在也不会在意这些的。无名脱了湿衣,无相吹了声口哨:“没见过你光着上身的样子。——我这样是不是对掌门太不敬了?”
无名依旧坐在树下。不远处无相和无意正把衣物翻转来晒,无相回头看了看无名,对无意说:“你跟他在一起时间最长,我怎么看他都和我们不同。怎么说呢,我从来没见过神,如果有,应该就是他的样子。”无意咋舌:“无相师兄,你说得太夸张了吧。师兄是和我们不一样,可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个人。”无相说:“那是你已习惯他的与众不同。”
无名太累了。如果还能坚持,他也会参与晾晒衣物。他原来只想再靠着树坐一会,但极度透支的身体对他发出了警告:他发烧了。“再歇一会就会好了吧。”他这样对自己说。嘴里好干,他舔了舔嘴唇,什么时候嘴唇已起了一层干燥的皮。他想喝水,树上犹有雨水滴下,他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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