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的那个下午,她刚找过一个人,因她儿子告诉她还有来寻人的,所以她当时还保持死人的状态。但在模糊的意识里,她感到一种灼痛。那种痛,比她站在正午的太阳下不知强烈多少倍——就像滚烫的铁水浇注冰面。
等她缓过来,来人已走。她明白来人就是另一类人,但她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见到。
“天可怜见,让我今天见到了您。”老太太双手抱拳放在心口,语气诚恳。
我能说些什么?无语。不对,那个人也可能是齐其。我指指外面:“可能是她。”
“您不用怀疑。您没注意吗?我都不敢离您太近。”的确,她一直和我保持礼貌的距离。
“就算——你说的对,那你告诉我是有目的的吧?”我不由提高警惕,人心难测,何况是这种地方,和我说话的若是骗子绝不是一般的骗子。
“我哪敢?只是想告诉您这些。”
我站起来:“行,那我走了。”就跟接到骗子电话后一样,最好就是挂断电话。
齐其在外不安地张望。她小声问:“怎么回事?”
我说:“你要不要找了?我在外面等你。”
齐其当然还要找的,她跟男子说了。男子进屋。
一会,老太太走到门口,对齐其说:“您守着一座金矿,却来跟我讨饭?”
齐其听得莫名其妙,我却能听出老太太明显的情绪。在她的立场,不管怎么我也不该如此态度。但对于我来说,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连篇鬼话能像这样已算客气的。
我对齐其说:“走吧,看来是找不成了。”
齐其却执拗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她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她话里竟有怀疑责怪我的意思。我忽然觉得好笑,嘴角弯了弯还真笑了。
这里不是和她解释的地方,我也根本不想和她解释。我说:“那你问她好了,我先走。”
我看了一眼老太太。她好整以暇地看我和齐其对话,脸色平静。她想干什么?我自以为能看透人心,但她所说太过离奇,超出了我的判断范围。也许整个就是骗局或阴谋,这个鬼地方上演这个再合适不过。
老太太对齐其说:“那您也回去吧。我已老朽,帮不了您了。”随后又对我说:“总有一天您会相信我说的。”她对我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定又是她的阴谋诡计之一,或是以此折我的寿。这样想着,我也对她鞠了一躬。
老太太的脸色立即就变了:“您,您折杀我了。”对,我也要折你的寿。
我大步走了,齐其很快跟上来。我不想理她。
四
最近我一直只听一首歌,《夜空中最亮的星》。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我已习惯孤独,也习惯了夜晚仰望星空。那里,没有边际的那里,会不会有我要找的?这样的话,我很明白不适合跟别人讲。而别的话,我更不想说。
做电子工是适合我的。埋头干十个小时,不用说一句话。我没有和其他女工格格不入,在一起下班的人群里,有几次我几乎分不出哪个是自己。
想到老太太说我的身份。她完全可以按韩剧的走势告诉我我是某个大集团的继承人,那么我会报以适当的表情配合她演几分钟的戏,如果我心情好的话。
老太太可以撇开,但齐其这边还没结束。她对我有意见,因为我毁了她的计划。我不想用老太太的那篇鬼话向她解释,越发叫她疑心。那天后来她质问我:“你安的什么心?”
我喜欢她这种态度。我可以心安理得地不理她。
昨夜的梦里,我和母亲逛街。我买了一条睡裙,给母亲买了一条睡裤,花色都是一样的,一共50块。也没说多少话,安静,不寂寞的安静。奇怪的是商店也不吵,没有吵人的音乐,真好。街上也看不见人,我当时还想这里很适合我发疯似的骑自行车,撞不着人。——是看见一个人的:缩在墙角,岁数不大,斜着眼看我。我一看就知道是小偷之类的,向他呸了一口。
母亲在时,她的衣服都是我陪她去买。母亲最受不了商店的音乐,说吵得她头疼。现在总算好了,她可以去一个不吵的地方买衣服。
我在本子上记下昨夜的足迹,又翻了翻以前记的。如果我不写下来,那些我都不太记得了。但一旦记起,是跟真的一样真切。
窗外有人大声的说笑。我站在窗口向外看,是两个妇女。她们看不见深色玻璃后的我,自顾自地说着。我戴上耳机。
音乐声中,我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齐其还是来了。她自己又去了城南,老太太叫她找我:“她的能力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齐其小心翼翼地说着。我心想你何苦呢,要是第一次你就一个人去,哪来的这些事?
我问:“她说你就信了?”
齐其坚定地点头:“信。”
我说:“可是我不信。”
“你是不想帮我。”她索性豁出去了,生气地盯着我。
“我根本帮不了你,谈不上愿不愿意。”我拿起一本书看。
我以为她会就此走了,但她没有。我听到她压抑的抽泣声。
很多年前听娃娃的歌里唱:你无声地哭震耳欲聋。这种情况,我无法戴上耳机。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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