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英莲就到志刚哥的家里来看秀,当她打开秀的房门时,看到秀两眼哭得像个铃铛。秀一看是英莲来了,立马就变了脸色:“你还到家里来干吗,我男人丢下我们不管,也让你给哄骗走了,这下你死心了吧。”
英莲一听这话,就知道秀还在深深地误会着她。就说:“嫂子,你真误会我们了,志刚哥走一定是有紧急事,日本人马上要打过来了,你要相信我们。”“哼,相信你——们?”秀故意拉长了音调,然后又抽泣了起来。
英莲一看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嫂子,志刚哥不在家,你要保重身体,并且要提前做好准备,一旦日本人打进来,我们随时要逃走才行,否则你我都很危险的。”
“要走你走吧,我是不走了,反正这一辈子我也没个好。”英莲一看秀这个样子,不好再说什么,就退出了大门。
回到家里的英莲这几天总是静不下心来,一想起志刚哥脚上那双露着脚趾的鞋子就有些心疼。她自己不会做,于是抽了个时间去了一趟县城,给志刚买了双新鞋,然后顺便看了看爹娘,母亲劝她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老实在家呆着不要四处跑。可英莲最烦父母亲的不停唠叨,也没在家吃饭,谎称有事就匆忙离开了那个在县城的家返回到东寨村。她心里清楚,在东寨村,她有她的任务做。
夜幕降临,英莲的家里时常有客人光顾,他们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村子里的人很难发现。对门秀的家里,一黑天就早早地把大门关上,一个人坐在煤油灯下,不停地长吁短叹,总觉得自己的命比别人苦,因而常常是茶饭不思。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天,人就瘦了一圈。
根据英莲得到的可靠消息,鬼子下午就有可能到达东寨村,来到后究竟要干什么,谁也不清楚。因此英莲主动告诉大家,年轻点儿的,无论男女,尽量躲一躲。原因嘛,大家都明白。于是,英莲细心安排好乡亲们有序撤离,鬼子是由西向东的方向过来的,要求大家要往东奔,能投亲的投亲,能访友的访友,一定要躲过这一阵子,看看形势的发展再说。
英莲上午在家,找出父亲过去穿过的几件旧衣服,有的扣子不全了,就两件凑一件。把修补好的衣服和那双鞋子一起包在了一个小包袱里面。她还特意味自己准备了一套男装。她意识到,像她这个年龄的女人,穿戴得越邋遢,安全系数就越高。准备完衣服后,她又在锅里烙了两张饼,一同放在包袱里。收拾完后,她向屋子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刚才修补衣服时用的一把剪刀,还静静地躺在床头的柜子上面。她思忖了片刻,然后把它也放在了包袱内衣服的夹层中间。
午后两点时分,东寨村的大街上开始有人走动了,接下来就是跑动,并且响动也越来越大,英莲意识到,她也该走了。于是,她拿起那只包袱进了秀家的大门。推开屋门后,发现秀正对着门口发呆,面色憔悴,头发散乱的披在头上。看到英莲进门,也没有抬头看看,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嫂子,我不是上午就和你说了吗,你怎么还没准备啊,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也没听到吗。收拾一下东西,赶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秀这时抬起头,看了一下英莲说:“要走你走吧,反正我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再说了,他日本人来了能把我怎么样,我又没惹着他们。”
“日本人那都是啥东西,你留在这里不等于找死吗,再说,你不想去见志刚哥了。”说到这里,秀的眼睛里闪了一丝亮光,接着又暗了下来。说:“见着又能怎样,还不是你们……”秀说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妥,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说嫂子,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你总不能不相信你的男人吧。”这个时候,村外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大街上响起一片咚咚的慌乱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孩子们的哭喊声和狗的狂叫声,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秀在这个时候似乎也不再发倔,朝四下望了望。英莲明白,秀的心已经松动了,她要找能够带走的东西。英莲赶忙把秀的头发盘好,又顺手从炕上扯了条围巾,胡乱地围在头上,然后出了大门,秀还想找锁头把门锁上,被英莲制止了。“都什么时候了,来不及了。”就这样,英莲和秀随在村子里人群的后面,向着村子以东的方向跑去。
秀这几天由于受情绪的影响,体质较差,再加上她那一步三晃的小脚,因而在跑动的过程中,英莲几乎是拖着秀随着逃难的人们前行。她们跑出村子没多远,就听到村子里,鸡飞狗叫、人喊马鸣。紧接着,就看到村口方向,尘土飞扬,马蹄声声。这种声场景由远至近,逐渐向着跑着的人们蔓延过来。那些穿着黄色衣服的鬼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在人群中间四处乱窜,嘴里不停地哩哇怪叫着。那些逃到远处的人们,还在往前狂奔着。一部分跑到鬲津河边的难民,看到后面鬼子的追赶,惊恐地望着悠深的河水,有的蹲在岸边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有的也顾不得河水的深浅,纷纷跳入冰冷的河水当中。这些人当中,一部分人游到了对岸,有的跳到河里后随即沉入了河底,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迹。那些游过河去的人回头却看不见了亲人,沿着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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