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下太无能了,居然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人劫走了?”一个尖刻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不高却刺耳。
“那是北辰,我还不想让我的孩子们那么快送死。”叶道年吹了吹手里的热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北辰终于做出了选择么?”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着,“或者他们也许是在试探。”
“不要那么快下结论,”一个平稳的声音插了进来,“末代帝君的小儿子已经被引往六盘水,如果我们的计划顺利,北辰也会收敛自己贪婪的爪牙,乖乖的退回黑暗中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么,”叶道年发出了一声叹息,“为了眼前这虚假的太平盛世我们已经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情,神明不会宽恕我们的。”
“神明?”那个尖刻的声音依旧带着嘲讽,“早就没有神明了,而且,”那个声音萧瑟起来,“这也不是我们的太平盛世,我们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苏让就那么站着看着我,黑色的瞳孔像蒙了灰的玻璃,里面没有任何光彩,就像橱窗里的那些硬塑模特。不过几个月不见,他变得更瘦了,下巴尖刻得像锥子,依旧是大孩子的轮廓。他在上午太阳的光晕里,苍白着脸像哈尔滨冬天街头上那些雪雕一样,甚至他下一秒就会融化也也不会有人奇怪。
我突然想起在哀牢山上我问他要烟的那个深夜,他独自坐在远离帐篷与篝火的黑暗处,身上或许还有淋漓的伤口未曾缝合,他抬头看着深山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身影看上去孤独而漠然,这漠然不止是对别人,更是也是对自己,他仿佛从来不曾活过,或者是早已死去。他在山林中奋力拼杀的时候,胸前也带着那样的伤痕吗?我紧锁了双眉,感受着无可奈何的愤怒一点一点的将我的理智撕碎,我回想起那些关于实验的零散记忆,苏让经历的只会比我更糟,我终究还是救不了任何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摇着头尽量放缓了语气:“没有监管人,没有人再会监管你,无论你之前经历了什么,此刻你都是自由的。”
他明显困惑了一会儿,口中喃喃的重复着“自由”,然而下一刻他就开始不可抑制的轻轻颤抖起来,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看得出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一会儿他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仿佛已经接受了我刚才的话一般再次看向我:“什么时候?”
这回轮到我困惑了,什么时候?什么意思?然后就听见他说:“或者是需要换地方?”
我彻底被弄糊涂了,一脸茫然的望向他,现在我真的希望张仲山可以醒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苏让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到旁边的虚空中,静静的说:“你们要杀了我,不是吗?”
这是什么见鬼的逻辑!我刚才说的话没有任何一点要伤害他的意思,为什么他会这么想!他刚才居然以为我们会杀了他,而他居然默然接受了!我只能耐心的跟他解释:“没有人会伤害你,也没有监管人,我们已经把你救出来了。”
可他仍然面无表情的照本宣科:“没有人可以离开这里,只有死了的人才能获得自由。”
我在脑海中思索了一圈,试探着询问:“这话是苏敏告诉你的,是不是?”
他点了点头:“每一个离开笼子的人都死掉了,很痛苦的死法,”他迟疑的低下头,像是一个请求:“能不能……别把我放到火里,我不会反抗,只是……换一种别的方式,任何一种都可以。”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直至几不可闻。
我上前几步舔了舔嘴唇,嘴巴张开又闭上,我是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我们不会伤害他,他可以安心的休息,看样子他一直都没有睡,就那么在床边整整坐了一夜。我望了望客厅的方向,张仲山还在酣睡。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巨大而音质恶劣的山寨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手足无措的我吓了一跳,我将身子探出房间,看到张仲山闭着眼发出迷迷糊糊的呻吟摸索着,原来是他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立刻睁圆了双眼坐了起来:“定位装置!”他喊得很大声,几乎同时,叶一和林英白的房门就打开了,一个已经装上箭的袖珍弩对着门外。张仲山挂了电话,立刻向我走来,“他身上有定位器。”
他指的是苏让,张仲山绕过我,怒气冲冲的径直向苏让走去,“你为什么不早说!”他低吼着。
苏让看着他走过来,悄悄的后退几步,几乎要贴上了他后背的窗户,他紧紧闭着嘴唇,脸上流露出畏惧的神色,看样子怕得要死可是还要强迫自己站直身体面对。我连忙拉住张仲山:“他在害怕,你没看出来吗?”
“害怕个鬼!汤姆刚才告诉我,他和杰瑞本来想去把箱子运出来,可刚到就发现那里被苏家的人围了,他身上肯定有定位器!”张仲山一把甩开我,上前拽住苏让的衣领,“定位器在哪里?”
苏让绷紧了身体没有说话,张仲山几乎是喊着重复了一遍:“定位器在哪!你想害死我们吗?”
“你要取出它们吗?”苏让看上去更绝望了,他用手指了指,“大腿里有一个,腹部有一个。”他突然从袖子里滑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在腿上一剜一挑,一个黄豆大小的东西就落在他掌心,他又对准了自己左侧的腹部。
这匕首是哪里来的?我记得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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