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兄,你果然有左倾思想!黄巾之乱、黄巢暴动、李自成乱明,这些都是有系统的政治暴动和叛乱,怎么冠以‘起义’之名?”蒋百里辩道:“但凡民变暴动,往往对国家造成极大的伤害,如果没有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作乱,满清如何能趁机入关。占据我大好河山二百余年?”
肖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有些偏离这个时代,淡化处理,笑着说道:“怎么称呼都不重要,我想说的是,农民是中国社会生活中的主体力量。如果能够得到农民的支持。就会立于不败之地;反之,如果引发农民的反抗,社会各方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对国家造成的危害极大,甚至被外族趁机侵入。”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凡事总得追究个因果,与其说明朝亡于满清,或者亡于李自成、张献忠,不如说亡于明朝自己。国家昏暗,民不聊生,就算没有李自成,也会有王自成。张自成起来造反,一样将明朝打倒。”
这就是有意向着造反的农民说话了,蒋百里以前受的都是传统教育,从没有站在这些乱臣贼子的角度考虑过,猛地听肖林这么一说,愣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肖林又道:“经过满清二百余年的土地兼并。农民的生存条件极其恶劣,民国已经建立了十几年,这种情况却没有任何改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种悲惨的景象再次出现。如果农民在这种情况下反抗,能简单地称之为造反吗?”
蒋百里默然不语,石醉六也抬起头来看着肖林,他们两人都是秉直君子,深知民间疾苦,又怎会矢口否认。
“农民问题是中国的关键,必须要加以解决,我不想给自己贴上左倾或者右倾的标签,只想静下心来做些实事。两位放心,我绝没有赤化的危险,左派往往太过偏激,我并不欣赏。”
旧时空里的记忆又在脑海中闪过,勾起了一丝怀念,肖林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道:“我听一位长者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对国家发展有利,就应该加以团结。”
在旧时空里,社会主义国家在搞市场经济,资本主义国家大力发展社会保障,意识形态的区别已经被社会主流放在一边,社会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之间互相取长补短,都在学习对方的长处,以更好地发展自身。
既不左,也不右,而要做个务实派,这种以国家民族为重,超脱的政治态度远远领先于这个时代,蒋百里和石醉六都感到十分新鲜,十分欣赏。
石醉六在绿脚兵军中日久,对这支部队感情也渐深,虽然还没有出任任何实际职务,但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其中一员。在他的希望中,最希望肖林远离政治,专心将这支部队打造成一支铁军。
政治过于复杂,很容易出现偏差,石醉六自辛亥革命投身军旅,对此深有感触。哪怕在当时看着无比正确的决定,事后却往往被野心家和投机客利用,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归根结底,政治牵扯了太多的利益,由群体的力量推动,而不由一两个人左右,就像股市的涨涨落落,看来简单,却永远不可预知。
不等他说话,蒋百里已经在道歉:“做实事,这个想法好,倒是我着了相啦!肖林兄,我刚才只看了开头部分,还没搞明白,你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土改政策?”
蒋百里也承认农民问题很重要,但这个问题困扰了中国的统治阶层上千年,如何解决却没有好的办法,如果肖林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最好还是不要来捅这个马蜂窝。
“以前的农民运动完全被共*产*党包办了,所谓‘一切权利归农会’,农会不仅是一种职业组织,更成为一种新的政权形式,以贫苦农民为主的政治联盟,这种变革方式太过激烈,不适合绥远。”
提起自己得意的方案,肖林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我的土改方案分几步走,最大限度地减少对社会的冲击,争取实现农民获地、地主得利的双赢方针,采取和平、渐进的方法,逐步实现耕者有其田的目的。”
土地都在地主手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剥夺,然后重新分配,所谓“平均地权”一直都是历代起义者的挂在嘴边的口号。但如此一来,地主和农民之间必然爆发激烈的斗争,用旧时空的语言来说。是“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
以肖林的身份,不可能彻底倒向共*产*党一边,这种纯粹消耗的内斗也为肖林不喜,所以他必须寻找另外一条相对温和的道路。
“第一步,首先在绥远推行土地承包。如今关内战乱不断。又赶上青黄不接。到处都是难民。绥远地广人稀,很多草场荒地都可以改造成农田,正好可以接纳这些难民。但是这些土地却不能直接分给他们。而要推行土地承包,以三十年为期限,其间只要交纳一定的田赋,就可一直拥有土地的使用权……”
承包制,是旧时空里一项别具匠心的土地政策,回避了土地所有权的问题,却刺激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政治上可以说是老辣成熟,对肖林非常合适。
“第二步。推行减租减息。这是南方革命政府的政策,减轻佃农田租25,借贷利率年利不超过20,既减轻了佃农负担,又在地主的接受范围之内,在实际运作中效果很好。我们可以借鉴……”
减租减息是国共两党共同的政策,其中必然有其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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