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里的距离,先生莫不是以为在安华郡县处截断河水会水淹洛城?”彭楚听后,他不由嗤笑一声,将嘴里的茶水都是吐了出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安华之下地势骤降,四周之城守将皆为越王提拔之人。将军可是想过在此处放水,下游的城池可不攻而破,洛城将成为一座四面无临的孤城。”舒良饮茶,对于彭楚的嗤笑漠不关心,“越王摆好了棋盘,等待着与他对弈的人,各位认为这安华各个郡县是越王送给世子的筹码,还是他暗中安插的暗棋呢?”
彭楚听闻舒良的话后,他脸色惨白,看了看身边的项一鸣和醇和两人,见二人神色还是平静,他心不由稍安了些,“依先生话中之意,越王莫不是早将棋盘放好?”
“呵呵,兄长之子带四万幽明铁甲杀出重围,这当今的越王岂无防备之理?”舒良笑着反问一句,“只是,这棋局让人揣摩,当年四万之人如何冲的出三十万大军的包围,这真是有趣。”
彭彭一僵,半晌都没说话,他看向项一鸣。
“先生为何学斩龙之学?”项一鸣没有理会舒良的话,他捻着茶杯反问,“背主的才识足以让人不安,先生可也是安插的棋子?”
“呵呵,项将军此言戏耳!鄙人如是越王指间棋,各位大好的头颅焉有在的理!”舒良抚扇大笑一声,“斩龙之学自是为己,项将军可是会再问捕蛇不可打草,越王这是引君入瓮?”
项一鸣不语,抬手喝茶,湛蓝的眼瞳掠过一丝锋锐。这朝政的谋划要远比战场上的厮杀来的谨慎,一个怀着金戈之志的人眼识自会比一位学斩龙之学的人来的肤浅。
“舒良兄有天经地纬之才,囚龙覆舟之能,这等见识远非我等粗人所能比。”项一鸣淡淡的开口,“那先生认为这安华郡胡建将军是越王指间棋吗?”
舒良闻言,他扭头看向一直默而不语的醇和,摇扇以指节叩击摊在桌子上的地图。
“用人不惧,先生言项将军到时,就可一解局势,请讲。”醇和和舒良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他嘴角舒展开,“若步步无错,这棋就没什么意思了。先生此次可愿与我等一同出山,施展斩龙之学?”
“愿为明主牵马坠镫。”舒良平和的点了点头,抚扇间,用手指向地图上的安华郡县,“非常之地,非常之棋不可为过河之车。倒是这江油郡县极为适合,不知醇和兄是否对那位郡守有所联络。”
“自然,家父一直和江油郡守有所联系。”醇和点了点头,“江油县以地势为依托,距离洛城六百于里,四周之郡皆为李惠王旧臣,这棋一下,局势定会极为明了。”
“呵呵,醇和兄可是认为这区区的二十七郡中摇摆不定之人会影响这在越国的局势?徐州商盟可用之人不过十人,江油郡县的依托足以为我们争取下一步谋划的时间。”舒良指着江油郡的位置,“若局势稳定,可挥军一路朝北会师安华举先王大旗,号召越国士者。”
醇和和项一鸣没有立即表态,江油正处齐尔达山脉的西处山麓下,群山环绕,外城以沆河为依托,地势极为复杂。安华和江油相隔两百余里,由地势之因,两座城池间只被一座名为“华清”郡城隔绝,华清一城的郡守乃是近年来越王提拔之人,守城有一将名为扎古,出自山鬼之族,有万夫不可匹敌之勇。
“江油之局,朝政定会委派华清、凯丰两城的士兵出城剿灭。”舒良指向江油标记的左右两个红点,手逐步拉开,定在安华的位置,“此城自会成为华清的后勤保障,不知那时胡建将军会怎般选择?”
“胡建将军乃严颂之兄,忠义之士,先生不用担心。”醇和摇了摇头,开口说起。
“如是这般,取洛城并非难事!这安华之郡四周越王的棋子如是拔光后,此计无忧。”舒良指节重重压在安华的标记上,“但此人不可不试探,斩龙之学乃逆道而行,需步步谨慎。”
“自然,搏命之举并非莽夫可行。”醇和点了点头,四人围坐谈论半晌后,醇和和舒良约定了时间,起身告辞。
离开农院,醇和回头看着项一鸣,问,“项将军认为舒良先生此计怎般?”
“囚龙覆舟只能并非虚言。”项一鸣诚恳而言,“但最后的一步,二哥不会去走。”
醇和得到项一鸣的回答后,他沉默了片刻,看向自己的双脚,“计划之中,我们也并没有打算走那一步。这最后一步,谁都可以看得清。”
“如此说,这里不是真正的战场了。”项一鸣呵呵一笑,“不过,我真的是很希望能凭借着这十来个忠臣的力量能见一见他。”
“赵无可,赵将军吗?子骞表弟曾言项将军乃是周国项氏一族的后人。”醇和拍了拍项一鸣的肩膀,“跟我来,还有一人,项将军必须见一见。”
“谁?”
“李子骞,我们的世子。”醇和露出大有深意的眼神,带领着彭楚驱前而行。
项一鸣眯了眯眼,半月前,李子骞还在院子门口为他送别,这醇和嘴里的“世子”恐怕另有其人,这不禁激起了他不多的好奇。他看着醇和的背影,拉上斗篷,跟着上去。
在一家酒肆前,三人站住。他们走入酒肆,拉开右侧偏间的竹帘,在里面有一盆炭火,酒水温在热水之中。一位背着巨剑的男人背对着三人,来回的走动着。
那把巨剑无尖,缺少了块,锋刃呈乌黑之色,像把巨尺。
“墨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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