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烛光看去,那东西慢慢展开了缱绻的身体。那是一种类似于蝙蝠一样的黏连双臂,还有水母软皮一样的不规则头颅。
我吓得牙齿直打颤,双腿哆嗦着迈不出去一步。心想,难道这就是幕后黑手,一个变了异的畸形儿。
站在我面前的五个人各自严阵以待,都在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脚步声。
终于,那家伙出现了!
我定睛看去,那长着怪异手臂和脑袋的大家伙竟然是——竟然是千寻!
这才发现那诡异的异样造型全是拜了那微幽的烛火所赐。蝙蝠一样的双臂是她宽袖的纱衫,而那不规则的脑袋则是她头上垂下的朦胧面纱。
顿时,我长舒了一口惊慌浊气。
“夫人你来的正好。这里情况有诡,我们得赶紧出城。”从鄂也不多问,直接说明了情况就要走。
千寻掀开面纱,看了我一眼道:“不错,我正是明白事有蹊跷所以马上赶来带你们走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从一堆柴火堆里走出来的千寻,逃跑已被我忘在了后头,道:“等等!我不明白,你不是刚才还在大厅里呆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从那里面钻了出来?”
千寻有些急迫地看着我怀疑的目光,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只能告诉你兰卿楼绝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方,到处都有地洞暗道,我也是乘着大厅里一片打斗的混乱才误打误撞发现的。话不能再多说,当务之急是你们马上得跟我走,再不走那些人就要杀到这里了。”
什么!杀到这里!
“莫非是兰卿楼有什么古怪?”幼鱼看着我若有所思道。
我没有回答幼鱼而是直接急急盯着千寻道:“我不明白,你赶紧说清楚。”
千寻抬手推开了破落的板门,立时五六片雪花贴到了她的身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没能弄清楚,我只知道现在已经是子夜。”
随着她的话,我们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见了天上的月亮。
清清白白,一轮银灰,月正中。
“月圆的雪夜必有惊变,赶紧走吧。”幼鱼走到我身边,淡淡道。
“是啊公子,赶紧走吧!”牧隗道。
“你就听一回夫人的吧。”蒲邰道。
“我们带着温幼鱼一起走。”从鄂道。
“公子…”阎充道。
千寻一身淡墨倚门而立,那面色竟比凄白的雪色还晶莹剔透,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哀求。
“印橙,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一次吗?”
空寂的残音回荡在层层碎雪堆之中,透着荒凉和无奈。
我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并不是因为千寻对我的哀求,而是因为心中豁然开朗了一些别的事情,但我现在若是将之点穿说破必将对我们所有人都极为不利。
双手攥紧了拳头定定看着她许久,终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一马当先闷头闯了出去,身后有很多脚步声随即便紧跟了上来。迎面拂来一脸冰刀般的风霜,心中却是渐渐被恐惧吞噬,但我只想将计就计看他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走这里。”幼鱼快步跑到我身边,将我们从另一条小路带到了后门。
七个人在雪地里没命的狂奔着,一深一浅的脚印伴随着“卡擦卡擦”的冰裂之声,一种毁灭和虐待并存的奇异感觉让我奔跑的时候更为兴奋。
转出后门跑到街上,街景刚一入眼我就傻眼放缓了脚步。
“这是…”蒲邰错愕道。
不错,我们都看了,这是一片白雪的世界。然,空无一物,犹如一座空城。
数个时辰之前那歌舞升平,一地淫靡的春景到哪里去了?那么多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又到哪里去了?
如鬼城般怪诞可怖。
“走,走,我们赶紧走。”我仿佛片刻都要呆不下去,没了命一样地往看去如灰色墨点的城门口跑去。
“用轻功会更快一些。”阎充淡淡说着,已然和牧隗一人一边架住了我。只一眨眼的功夫,我就被腾云驾雾般隔离在了半空之中飞出十丈之远。从鄂和蒲邰也各自展形离地,紧随其后,千寻和幼鱼则殿后般缓缓飞出。
也许是被下雪的天气和茫茫的视线所困扰,他们都不似往日那般身手敏捷,瞬息千里。眼见就要到城门了,他们两人将我缓缓放下,我们一行人又滑行数米袅袅落地。
“这大门怎么上了锁!”我清明的视力一下就看到那深红的城门被落下了长长的铜栓,并且上面挂着一把儿臂粗细的链锁。
“糟了,果真中计。”牧隗追到城门下,试着用内力和匕首将锁链砍断,但根本连半丝划痕都不见刻上的。
“这无名城的城锁是百炼金刚制成的,除非集齐十大门派的镇派武器同时运力一砍,是断不了的。看来是有心人要将你们困在这里了。”幼鱼看着那在夜色下隐隐耀辉的链锁道。
牧隗转手将匕首塞回腰革中道:“公子莫急,我们可以用轻功带你飞出城去。”
我浸泡在雪堆中的双脚越来越冷,已变成了入骨的冰刺。因为我看到了比地狱更猩然的风景,我颓然闭起双眼,道:“逃出此城只有逆着来时路往北顺流,但满河的尸体你们又能如何横渡?”
我不忍地张开眼睛,望向了与外河连通的湖心亭。
那里汩汩流淌着如葡萄酒般的酱红色腥液,数不尽的尸体被堆积在了那里,或缺手断腿,或脑浆迸裂,或下体不翼而飞,或独眼被酒盅所填,一一被残害至此,叫人望之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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