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月站起来，不顾云秀阻拦，随他们到华容殿。
月光清凉，凉风穿梭在树叶间，久久徘徊。
“虚月，你可知罪？”华容殿，上浅度步于其间，轻声问起。
虚月抬头，眼含讽意，语调无起伏：“知罪。”
上浅愤然，却是微笑，“你知什么罪？你没罪啊。”
虚月绝望地闭眼，他的反复无常，她早习惯了。再睁眼，她早已神色如常，“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我还懂。”
上浅负手而立，“你这几年做的不错，勾结党羽，甚至左右我的决定，只差一步，你就能取代我，为什么停了？”他的声音早不带感情。
这问题，她实在懒得回答。虚月嘴角挂着悯笑，反问：“我做的，你不是也知道么，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不阻止？”
上浅望着她跪地却跋扈的身影，眸色漆黑，“因为那么做的人，是你。你给我的药，即使知道其中奥妙，我也吃了。”
虚月吐了一口气，泪在眼眶，掩口而嗤笑：“别撒谎了，我的人明明告诉我，我将药献给你那天，你就将它扔了。”
上浅一愣，旋即点头，带着被戳穿的无奈，“虚月，果然聪明。”
“我既无罪，可以放我走了吗？”她问。
是夜，月意朦胧，正称了她虚月的名字。
“你杀了他，我就彻底放你走。”他背着身子，突然开口，声音空旷却清明。
闻言，虚月古井无波的眼终于有了波澜。她恭谨的跪伏在地，语气恭敬：“这件事，帝君还是换个人选吧。”
见她不应，他带着丝倔强再度开口:“今晚月圆之夜，我早已布下七杀伏魔阵等待他，到时候，我只需你将他引到阵中央。事成之后，我放你走。”
“此话当真？”虚月眸中一亮，上浅很满意她的表情，看来她还是看重自由。
“那好。”她点头答应，不再管上浅，转身一步一步的走着，步调沉重，她望了望天边，离黎明还有三个时辰。
“虚月，你爱过我么？”临走时，他突然莫名的想问她这个问题。
虚月想了想，淡淡的笑了笑，照实相告：“很久以前喜欢过，但不是爱。再后来，就是恨。而现在，连恨也剩不下。”
“而今，你竟是连恨都不肯给我。”听见她的回答，他冷笑：“可是我爱你。”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可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你从来就不想知道，也不想发觉。”上浅急声而答，自嘲的笑了笑，闭上嘴。即使说了这些，也是没用的，他与她虽近在迟尺，可咫尺却是天涯。后悔吗？他不知道。
“你杀了他，我就娶你。”
缘生为孽，相爱更是不能。他们三人都被囚在这句话的牢笼。他庆幸的是，她没走向他，也没走向樊枯。
“还是给我自由吧。”
虚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离开，上浅有些恍惚，他突然有种直觉，再也见不到她的直觉。
面朝她背影，他突然伸手想召她回来，指尖颤了颤，终是没开口。
殿外，玄月将虚月去路堵住，满眼关心。
“姐姐？你为何如此狼狈？是上浅他欺负你了吗？难道你与魔君私通只是被他知道了？”
虚月懒得应付她，眉眼疲惫：“玄月，我累了，你也该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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