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斓努力想看清那张隐藏在白玉垂珠后的面容。
刘昱这是想以帝王之尊为她担保,证明她不是杀害燕王世子的凶手?
燕王似乎也有些听糊涂了,只听皇帝朗声说道:“那日是朕约见的谢氏。因朕出宫之事需要保密,谢氏不敢违命,便只说她并未与人相约。”
众臣面面相觑,今日难道不是要解决燕王世子离奇身亡一案吗?怎么把皇帝也牵涉到其中了?
既然皇帝承认是他约见的谢氏,那燕王世子之死必定和谢氏无关才对。
假设是皇帝私底下出宫见个喜欢的美人,燕王世子突然闯了进去,估计见到皇帝自己就先吓趴下了,还等着被皇帝揍?所以此事大概真的另有隐情。
换句话说,如果燕王世子真做了什么事冒犯了皇帝,那就是死有余辜,连带着老燕王都得跟着吃挂落。
燕王抖了抖胡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刑部尚书出班禀道:“虽说此案已通天听,但审理案子仍需按照程序一步一步来。燕王失子固然悲痛,却也要遵从法度。”
太长卿周琅也说:“请陛下将此事交由有司衙门,秉公处置。”
他望着谢斓,心情很复杂。这个令他心动爱慕的女子,终于要归于天家了吗?
从前是他太过高估自己了。
全天下没有人能与皇帝相提并论。
楚亭林躲在文官之列,眯着眼睛不说话,仿佛睡着了一般。
皇帝温声对燕王说道:“王兄失去世子,朕亦失去亲侄,哀痛之心不下于王兄。然事已至此,伤心亦无益处。朕会命人彻查此事,还王兄一个公道。”
燕王愣了愣,显然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跪地拜谢。
见燕王拜谢,谢安这颗虚悬的心才终于放回了肚中。他擦了擦额上的汗,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只听皇帝说道:“此案不好对外张扬,免得影响女子闺誉。”
且不说人们心里怎么想的,但皇帝金口玉言,大家也不敢公开议论。
掌礼内侍拉长声音道:“退——朝——”
皇帝站起身,步下玉阶。他从谢斓身边走过,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谢斓前额触在冰冷地面,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闭了闭眼,缓缓抬头,忽然觉得手臂一暖,有人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谢安方才一颗心几乎蹦到了嗓子眼,辛亏皇帝开了口,否则他今日恐怕就保不住女儿的性命了。
“不孝女让父亲忧心了。”
看着父亲满脸疲惫的辛苦模样,谢斓十分内疚。
谢安轻声叹息道:“傻孩子,快随为父回家吧。”
琅琊王缓缓从地上站起,转头看了看被谢安扶起的谢斓,又看看皇帝离去的背影,眸色幽深。
一旁的临淄王喃喃道:“不过是死个儿子而已,多选几个美人开枝散叶不就得了?和官家较什么劲呀。”
宋王忙道:“话可不能这样说,燕王兄也是太过伤心才乱了方寸。”
“真的是乱了方寸吗?我看不见得。”陈王一甩袖子,潇洒的迈步朝殿外走去。“要说我这些兄弟里最佩服谁,从前是燕王兄,今后可就不好说了。”
宋王一怔,追上去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见宋王和陈王走远,临淄王一拍琅琊王的肩膀,凑上前意味深长的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美人不见了,找个相似的代替总是不难。”
琅琊王淡淡一笑,说:“多谢王兄提醒。”
他看着此刻被人搀扶才能行走的燕王,缓缓摇了摇头。
人非草木,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东西被人夺走,那种痛苦,余生又该如何面对呢?
却说谢安领着女儿平安的回到家中,谢太太见谢斓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又追问宫中发生了什么事。谢斓便由着父亲用他那套说辞和母亲解释,自己寻了个借口回房去了。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晃过刘昱的笑脸,一会是他隐在白玉珠帘后的端肃面容。
这样的刘昱,陌生而又令人熟悉。
“那天她见得人是朕。”他这样说道。
谢斓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她不敢相信刘昱竟然会当着文武群臣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这是在以帝王的身份公然包庇她!
她本还以为,他们缘分已尽。
桂萼端着燕窝从廊下经过,见芳晴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前发呆,伸手推了推她,说道:“你若困了就回去眯一会,做什么在这里发呆。”
芳晴蓦然被她推醒,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托盘,说道:“先别送进去,姑娘吩咐要独自一个人静一静。”
桂萼端详了她一会,回手将托盘递给身后跟着的小丫头,说道:“咱们都是打小在姑娘身边服侍的,你性子比我沉稳,姑娘有事难免多吩咐你做些。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但你好歹跟我通个气。”
她凑到芳晴耳边,悄声问道:“姑娘心里头装着的,究竟是从前那位,还是上面那位?”
从前那位自然是指琅琊王。上面那位就是皇帝。
说到此处,桂萼忽然想到什么,“呀”了一声,说道:“上一回太太在报恩寺让人给姑娘解签,签文里不就曾经提到过,要在故人中给姑娘寻夫婿;还说姑娘和皇宫犯冲,最好一辈子不进宫才好!这一次姑娘好好的忽然就被叫进了宫中,会不会犯在这件事上?”
芳晴咬了咬下唇,忽然想到了什么,拉住桂萼的手叮嘱道:“这件事你想起来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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