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寒低低地叹了一声,继续说道,“这样金蝉脱壳的招数虽然并不算难猜,不过,那时候父皇已经清醒过来了,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一些,所以便并没有计较,只是意思性地给那那具尸体厚葬了,只说是一桩意外而已。但是皇叔那边,依旧判的还是谋逆的罪,满门抄斩,无一生还。”
“意外……”唐夜霜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一时间只觉得无比讽刺。
当权者的一个念头,便能够就此毁了一家人,在事后又假作宽宏大量地不予追究,反而倒显得“神武圣明”了,好似这样的行径就能够掩盖掉此前的决断错误一般。
然而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唐夜霜最终还是沉下了几分声气来,转而已经晃了晃脑袋,撇去自己心中那太过主观的想法,只低了低眼,很快便已经想到了重点,“既然那具尸体十有**不是那个养子本人,那么如今这个养子究竟又到了哪里去呢?”
云墨寒不觉低笑了一声,“若是能够清楚知道他的行踪,那么这也不会是一个传说了,只听说他似乎是在赤月国和银琅国的交界处游走着,没人能够清楚他的行踪。倒是这些年来莫名多了不少借着这位养子的名头,说自己当初并没有被烧死,如今是来为义父报仇,从而开始招兵买马揭竿起义的,只不过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很快便已经平定下去了。这些小风波,父皇是不放在眼中的。”
“倘若其中真的有那位养子呢?”唐夜霜颇有些好奇地询问着,心中却也莫名泛起了几分猜测。
云墨寒只摇了摇头,“虽然这桩旧案父皇不再追究,但是如今若是他真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公布那所谓真相,那便太为愚蠢了。试问一朝天子如何能够经受得起这等冒犯,哪怕是误判,当事人也只能如此好好地受着,哪里能够提出反对意见?更何况,这件事情追根究底起来,我的那位皇叔实则也并不算多么冤枉。所以,这件事情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让其永远地被时间尘封,直到所有人都忘记了这回事。”
听得此话,唐夜霜不禁沉默下来,虽然从感情上头过不去,但是她的心中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如今云墨寒所说的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越是开国之臣,越对朝廷初期助力多,便越要避功高盖主之嫌,毕竟头顶上服侍的君主也是一路踩踏着鲜血和尸骨而来,自然觉得皇位摇摇欲坠,所以更加要宰杀这么些人好踮起那把金灿灿的龙椅。古往今来,开国功臣之中,又有多少能够真正独善其身到最后的?清河王分明是知道他是这么一个岌岌可危的角色,却还是未曾注意,如今被君主猜忌致死也是必然的事情。
就算那一次的事情未曾走漏风声,想必不久的将来清河王也还是会死的,只不过究竟是造反而死还是真的与敌国勾结而死。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然不重要了。
无毒不丈夫,更何况是天子?
她正低眉思量着,忽然只听得顺便的云墨寒陡然说了一句,“对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皇上赐给那位养子里的毒酒内放的,正是七星散。”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唐夜霜已经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来,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体难以抗拒地微微发起抖来。
不可能那样恰巧的,说起来天山雪莲是能够解很多种毒素的,又如何这样恰巧的便是七星散?不可能的……
虽然在心中反复试图理智地来分析这样的情况套用到楚月身上会有多么微弱的可能性,然而与此同时,她的脑内却一帧帧地浮现了楚月往日里那些异常的一举一动,以及他在说到人命时那厌恶又漠然的态度,无不与那位神秘的清河王养子扯上联系。
她干涩着声音问道,“那位养子,当时是几岁?”
云墨寒沉着眸子思量了片刻,“听说也不过就是七八岁的年纪吧,也便是因为年纪还算轻,所以父皇当时便没有赶尽杀绝。”
唐夜霜点了点头,转而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秀气的指节不知道何时已经无意识地屈折起来,一下下地敲打着自己盘坐着的双腿膝盖,面上的神色看起来明显有些犹疑。
七八岁……十三年过去,那如今便是二十岁左右,而楚月已经快要二十三了,如果这么看的话,年龄上还是有细微的对不上号的。唐夜霜在心中思量着,然而却并未放下心来。毕竟自己对于楚月个人信息的大部分认知,都来自于他自己的告知,但是天知道从那个家伙的口中说出的十句话能有几句是可供信任的?从楚月的外表上来看,至多也只能看出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哪里又能够凭着这粗略的一眼便判断出他的具体年纪来?他或许是骗自己的,也说不一定呢?
还有另外一个疑点是,若真的是楚月,而楚月身上中的真的是寒毒,那么就算当时他以大剂量的天山雪莲冲淡了七星散的毒性,也还是活不过十年的,而算到现在已经是十三年了。虽然楚月眼见得身体不好,但是也并没有死啊。
但……这或许也是有意外的。
重重的可能性都在提出后被再次自顾自地推翻,引得唐夜霜不觉抬起手抓起了自己的头发来,皱着眉一条条继续对着,试图还能找出什么重要的疑点。
很快便已然看明白了唐夜霜的心思,云墨寒问道,“你是怀疑楚庄主他……”
“嗯。”她再度点了点头,面上的忧色未曾消褪,一边已经有些严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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