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一天,究竟还是来到了。
那日她照例兴致勃勃地去寻李公子,欲向他展示自己这几天以来跟府中绣娘学绣的锦囊。那上头正绣着一对五光十色的鸳鸯,虽然细眼看去针脚有些歪歪扭扭,但她是用了心思的,连一个绣样描点都足足纠结了好几天。绣出来的成品看起来虽然定然不比长姐的绣工要好,但怎么也要比寻常初学者来的好一些。
她心中正思量着将这锦囊递给他的时候需要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又不失女儿家的矜持,然而刚转过一个拐角,便正好撞见了面前的一对人影。
长姐和李公子。
一直以来心中最为恐慌的场面终于在眼前真实地发生了,她从前明明数次都在脑内心中构想过这个场面,也曾经仔细思量过她应当怎么办,是跟长姐和他去争个心中地位高下,亦或者是去告诉爹爹让大家鱼死网破两边落不着好,还是干脆潇洒放手,反正知道他们都没有结果?
分明她那一瞬间脑内掠过那样多的画面,最终却只是当着他们的面,狠狠地将手中的锦囊掷在了地上,又狠狠地上前去踩了几脚,这才算完。因而她看到了他的身上也正多了一件锦囊,修竹花样,绣工精美更甚于她,一看便知道是长姐的手下所出的。
相比起来,她绣的那一对从前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鸳鸯,此时早已经被踩得满是尘灰,只显得怪头怪脑,好似也在嘲笑她的一片真心错付。
她早就应该知道,他们中间没有结果的,可是为什么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头,这点宠爱也要被长姐所掠夺?
李良复杂的眼光望向自己,张了张唇,好似是想讲些什么,然而最终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蹲了下来,捡起她那脏兮兮的锦囊,拍干净了上头的尘土,末了只对着她们二人都轻轻地施了一礼,“在下承蒙两位小姐厚爱,不胜惶恐,但是如若因为在下而破坏了两位之间的姐妹之情,那在下还是只能够选择退出这个是非之地。在下这辈子只会娶一位妻子,故……还请两位小姐见谅,如若在下的存在已经造成了困扰,那么在下愿意就此退出,重新还苏府一个平静。”
顿了顿,他温煦如常的目光扫过她们两人惊讶的面庞,像是有情,却又无情,“两位的心意,在下便收下了,若是你们不是未来的秀女,在下想……”
说到这里,他却适时地断了话风,欲言又止一般,转而已经将两只绣囊都收入了袖中,转身离开了。
她还在原地愣着神,不知道他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然而却已然被疾步朝着自己走来的长姐抓住了胳膊,有些用力地往她们住的院落一路走去。
长姐此番用的力气极大,几乎将指甲都尽数刺到了她胳膊上的皮肉里头一样,不知道带着何种情绪。然而那时她却是懵然的,哪里能够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就这样难得顺从地被长姐一路半拖拽着回到了房里。
一直到回了房,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她们平日里的书房,不觉皱了皱眉,不知道她把自己叫到房间里头是何意图,正想要开口询问时,却只见长姐反身利落地闩上了门,再回过身来时,已经“啪”的一声,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她被这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下意识地引得一惊,而后才感觉到火辣辣的触感自面皮上升腾而起,不消她望向旁边的菱花镜,便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此刻面上定然是已经肿了。
她及时咬住嘴唇,才在第一时间抑止下了口中的那一声痛呼,转而马上捂住那肿起老高的面颊,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声色俱厉的长姐,几乎不敢相信那样的神情有朝一日居然会出现在眼前人的面庞之上,“你干什么?!”
长姐从小到大从来未曾对自己动过手,没想到这次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这样打自己?更何况,明明她才是李公子喜欢的那一个!
长姐从前温婉的五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被脂粉敷就得冶艳非常,如今容色一冷下来,竟然也已经有了威严的气息。而她此时此刻正对着自己怒目圆睁,好半晌才从嘴里硬生生地逼出了四个字:“不知羞耻!”
这四个字仿佛当头一棒,将她的神智彻底拖了回来,颇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形容严厉的长姐,盯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以为你的一举一动我就没有看见吗?你的那些个小心思早就已经暴露无遗了,又有什么脸来说我不知羞耻?我看不知羞耻的是你才是!”
对面的女子显然被说到了痛处,面皮霎时涨得一阵红,却还是厉声道,“我再如何,也要比你一个成天送上门去的要好得多!李公子对我是真心的,他是亲口跟我说过的,碍于有你在,我们才一直没有公开。他对你百般暗示,你都当做听不见,这难不成不是不知羞耻?”
她因而长姐口中的话语而微微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东西,半晌,只笑出了声来,语气有些颤抖,“你在说什么胡话?成天异想天开么?他对于我才是真心实意,他说从一开始见到我便已经认定我是特别的那一个了,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么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美人?”
一时间双方皆横眉冷对,刀光剑影,僵持不下。
她心中隐隐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但是却又如何都说不出这份古怪来自于何方,正要开口说话,便已经被长姐劈头盖脸地质问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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