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做这些事情,就能够弥补当年害的人家破人亡的过错么?唐夜霜的目光深了一深,对于他口中的辩白并不能算作信服,然而却未曾言语,只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头的管家还在源源不绝地说着,“老爷此举,一方面是为了偿还当年欠下的情分,还有一方面,也是因为老爷时刻想要警醒自己,在没有实权靠山之下的那些个荣华富贵,都是虚幻的影子,实在做不得长久。而数遍这天底下,既不会贪图苏家财产,也能够光耀门楣的,也只有王孙贵族了,其中又以圣上为尊。夫人早亡,老爷好不容易拉扯大了这一双女儿,自然想要她们能够攀上皇室这根高枝,也是为苏家找个退路啊。”
一边始终旁听着的云墨静终于有了动静,却只是先从鼻尖里哼出了一声不冷不热的笑来,一时让人摸不准具体的情绪,继而这才开了口,“苏大人还真是,用心良苦。”
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然而那眼中划过的一丝嘲讽早已经清晰地表露出了他对于此事所报的态度。
一厢情愿地为自己的女儿选定未来的道路,丝毫不关心她是否愿意,也不曾想过她是否能够得到幸福。只想着女儿进了宫中定然苏家的地位能够更加高人一等,却刻意地忽略每年后宫中埋葬的那样多的红颜和白骨。纵然有再过华丽的理由包装修饰,也无法改变里头包着的是一颗自私自利的心的事实。
老管家毕竟也算是操持了苏府内上上下下十数年的人,自然对于察言观色还算擅长,如今见着云墨静的言语间好似有些不对,连忙也聪明地及时收住了话风,转而对着他们又是福了福身子,“这些都是老爷从前在醉酒的时候昏昏沉沉告诉老奴的,原本这些秘密老奴应当守口如瓶,只是如今这些事情毕竟事关苏家如今的兴亡,既然老爷那样信任二位,那这些事情也只得由老奴告知了。只希望二位一定尽心尽力助苏家度过此难关,老奴代老爷谢谢二位了!”
说罢,那老管家已然热泪盈眶,一边就要跪下,却被云墨静挥了挥手,制止了下来,“您对苏家以及苏大人的一片赤诚,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不必再计较这些虚礼。”
见得云墨静面上似乎破冰了几分,那此前以为自己说太多话了的老管家心中这才安稳了几分,最后只报以感激一笑,“两位大人能够明白就好了,苏家这次的难关,还麻烦二位大人帮忙度过了。”
那头的云墨静正欲象征性地再跟管家客套几句,忽然间衣袖被身边的唐夜霜轻轻地一拽,似乎是在示意着什么。
他迅速地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只一边跟管家打着哈哈一边状若无事地回过眼来,但见唐夜霜的眼风颇有些凌厉地望向一角,不免也存着几许疑惑,跟随着她的眼风所及望去。
一个眼熟的身影正匆匆忙忙地从一处还未修缮完全的院落内偷偷摸摸地走了出来,碧绿的衣裙,瞧着身形似乎是个女子,正在此时正一路借着灌木丛和一些野树林隐藏着身形,身上的碧绿几乎与旁边的一簇簇青绿野木融合成了一体,显然是有备而来,却也更显得行迹可疑。若不是唐夜霜引导他目光朝那里看去,他定然是发觉不了那里匆匆忙忙过去了个人的。
待得回想起来这套熟悉的衣裙此前是在哪里所看见过时,云墨静额头上的青筋下意识地一跳,已然嗅到了其中阴谋的气息。
春香?她不是侍奉大小姐的么,又怎么会这样大老远地跑到二小姐的新房里头,紧接着又折返了回去?难不成她与二小姐之间也有联系?
管家显然未曾察觉到后头跟着的唐夜霜和云墨静刚才在那短短时间内的眼神肢体交流,也自然没有注意到那本来就隐蔽着身形匆匆而去的春香,还在热情地引领他们去往前方的那处院落,一边介绍道,“这处便是二小姐所住的地方了,看着确实是残破了一些,不过收拾得也还算干净,应该还是能够招待二位的。”云墨静面上依旧维持着那清润如泉的笑容,若不是他的那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头情绪多变,几乎都要让人错觉他真如表面那样从容儒雅,“无妨,我们此番也不过是为了与二小姐谈谈心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事。”
管家连连称是,一边也扭过头来,吩咐了正在园子内打扫的一个丫鬟,“去通知二小姐,便说是老爷的两位贵客前来,想要见见二小姐。”
原本以为照着从前的传言,此番第一次上门一定会吃上一个闭门羹。唐夜霜在等候回复的时间里头,顺便张望了一眼这个院落里头的布置,只想着等会若是二小姐不见他们,他们该以哪条路偷偷潜入进去,好达到目的。
院落本就并不算大,比起苏府内的其他园子,这里不过只能说是冰山一角而已,虽然并不算残破不堪,但也实在是让人有一种吃过鲍鱼后又上了一碗白菜羹的落差感。难为那自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二小姐,为了躲避长姐,居然会自请搬到这个破落地方来,难怪苏老爷此前百般不同意,担心女儿受委屈。此前听到时还觉得太过矫情,如今一见才知落差之大。
唐夜霜一边思量着,趁着云墨静正在跟管家和二小姐身边的几个丫鬟扯皮聊天,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动向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动探量了起来,很快就逛完了一圈,大致将里头的布置和线路记在脑内以后,便欲按原路折返,与云墨静汇合,然而刚要转身,眼角的余光已经先行地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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