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气势汹汹而来的陆老将军,见到唐夜霜如此恭敬的态度,又是为了跟他谈论如此重事,不免心中也有些歉疚来,只摇了摇头,“老夫那个不肖子的德性老夫最为清楚,此事既然是由那个不肖子而起,自当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来偿还。这样吧,老夫在京城内的其中一户别院,如今尚未有人住,便交由您那位徒弟安置那个绌芳阁里头的姑娘吧。寒舍简陋,但还算干净,不过是一点谢礼,还希望王妃的那位小兄弟千千万要收下,不要嫌弃。”
陆老将军的别苑又怎么可能寒酸到哪里去,唐夜霜的脑筋转得飞快,知晓陆老将军一介武夫,最不喜欢的便是亏欠别人,此刻便也不再推辞,只笑道,“那我就代那位徒弟收下了,谢谢陆老将军!”
说到做到,陆老将军的效率倒是一向都快得惊人。后日早上,那三千轻骑已经齐整地停在了城外,看着威风凛凛。
唐夜霜点过兵以后,跨坐上马去,引领着三千轻骑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此去她并非是没有别的目的的。
那些人的尸体她统统验证过,得出结论是他们在此前都中了一种无形无色的毒,所以皮下的毒素形成才会如此统一。偏偏下毒之人技术高超,始终未曾留下任何痕迹,这让她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查起,只能先去研制解药,且当做是缓兵之计。
她正走到一半,忽然听见侧方有马蹄声传来,并朝着自己的方向越来越近,不免有些警惕地皱起眉头来,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一个体态颀长的男子,此刻正身着金甲墨袍,背着一张灿金的弓弩,直身跨坐在一匹青骢马之上,逆着漫布天际的霞彩而来。
一时间,天地的华色似乎都为他所夺,衬得黯淡无光起来。
束起的墨发下是宛如一幅水墨般清隽疏冷的眉目,紧抿着的薄唇色泽极淡,始终未弯起丝毫弧度,而那微微抬起的下颔线条如同细细雕磨出来一般,精致而冷硬,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凛然。斜飞入鬓的剑眉下,一双瞳眸流转奇异的华彩,仿佛可以穿透一切。
她回身望去时,正望到这般绚丽的景象,不免愣了神。
待他一直行进到自己身边,唐夜霜不禁伸出手来,捏了捏他的面颊,确定他那副英俊的面皮并非人皮面具,且确确实实是本人以后,才呆呆地开了口,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前所见,“云墨寒?”
如今朝野之上多纷争,他应当忙得焦头烂额才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跟了过来?
“突然间有些担心,就告了假。”他刚才一脸淡定地任她揉捏,此时也答得同样轻描淡写,“以后危险的事情,就由我陪你一起去便是了。”
极朴实的一句话,却惹得她心中微动,不自觉已经咽下了劝他回去的话语,转而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来,“好。”
此去之行,除却是为了调走御林军让对手放松警惕,也是为了进驻湘西部落,取一滴眼泪作为药引,好来研制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云墨寒策马与她保持同行,一边摇了摇头,颇有些兴趣地提起,“本王倒是没有听说过,一滴泪居然也能够做药引。听着总让人觉得有些荒谬俩。”
“若是换做平常人的眼泪自然不可能,但今天我们要去的是位于湘西部落内的落花洞。有传言说那里世世代代都守着落花圣女,若是能够得到她的一滴纯净的泪,作为药引入药有奇效。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想来应该不会有差。”
“真的只需要一滴泪么?”他仍不可置信地再三确认。
“是,只要一滴泪,”唐夜霜也微微扯动了嘴角,显然猜到了身边人心中所想,“可你要知道,对于落花洞女来说,流泪比流血还难。”
凡属落洞的湘西圣女,必眼睛光亮,性情纯和,聪明而美丽。从十六岁开始,便已经把自己许给了心目中虚幻的神。而每个落花洞女心中所仰慕的神像皆不一,旁人根本无从窥探。因此,她不会再为世俗动心,只需小心地保护好自己的美丽娴静,等着她的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驾云乘虹来洞穴前迎娶她。
这就注定了她的一生,将不再有姆妈经历过的一切生儿育女,盼夫心切又妒怨煎熬的烦恼。也不会有世俗的男子,想到要用自己的婚姻去解救这个被神的幻象所诱惑的女孩。死所以当那个日子到来的时候,幸福中的女孩含笑而逝,她始终不渝地保持了自己的姣好容颜。
这样一生都固执地活在幸福的幻象中的女子,想让她心甘情愿地落下一滴泪,谈何容易?
她如此解释一番后,他终于了然地点了点头,语调又有些谨慎,“只是身为赤月国的子民,贸然进入湘西部落未免太危险了一些。”
赤月国当年曾经四处征战扩大版图的时候,曾经几乎将湘西部落全员灭族,妇孺小孩,几乎全部屠戮,其余的壮丁因而大部分都出去了,才幸免了一劫。即使是这样,也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将湘西部落重新建设了起来,但是已经永远不可能恢复当年的盛况了。
可想而知,湘西部落的人遇到赤月国的人,会是多么仇恨。
战争的事情,唐夜霜从未经历过,此时也不予置评谁对谁错,毕竟她现在身处的是一个比21世纪还要将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暴露得更加鲜明的时代。你不让自己强大起来,就会有别的国在扩充版图后杀到你的眼前。这条生物链在人力和物资的对抗下清晰又残酷,弱者注定被强者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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