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再一次变幻了大王旗,程志远的确是将蓟县当做后方基地打造的,在这里屯粮数万石,按照被俘虏的军士所言,粮食每十日往涿郡运输一次,即使广阳、良乡有些粮食,也绝对不够程志远和邓茂合计五万余大肚汉吃半个月的。
马强在蓟县发现这里和昌平一样,官吏被杀的是一干二净,坐在蓟县县衙,想着昔日在这里办公上课的场景,马强一时有些呆了。
当年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县丞田良据说被抓住后在菜市场五马分尸了,那些小吏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刘卫和郭勋的脑袋早已风干,被重新收了起来,无论他们当初到底有多混蛋,他们毕竟是大汉的封疆大吏,不能暴尸于野。
马强在这里怀旧,边上的段英却被人堵住了。
“段英!是不是你!”寇宪看着段英在屋内翻阅文件,四周又无人,便上前低声喝道。
段英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迷茫。
“寇都尉,你刚刚在唤何人?这里只有铁面一人啊。”
“铁你个球!之前还没认出你,可你别忘记,我们可是从小在洛阳打到大的,你这声音,我可熟悉的很,好,你不承认,我扒了你面具!”
说着,寇宪直接上前就要掀段英面具,段英手一举,一把小弩出现在手上,弩箭对着寇宪的脑门,寇宪顿时动都不敢动,嘴角抽搐的强笑道“段英,你不会玩真的吧。”
“哎,我就说我应该吞碳的,就是我那妹妹哭着不让,我还是不够狠啊。”段英慢慢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张一半俊朗,一半恐怖的脸出现在了寇宪眼前。
“你...你这是怎么了?我听闻你全家被发配卢龙塞,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段英另外一只手的小弩并没有收起来,依旧对着寇宪,他笑道“卢龙塞又不是什么仙家道场,我能活着,就很幸运了,我才是没想到,公沙孚居然会一直保护你,看来当年带人打他是我不好。”
说到当年洛阳的往事,寇宪和段英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回忆和怀念。
当年他们都是洛阳城中的二代,左牵黄,右擎苍,少年得意,锦帽貂裘,当真快活无比啊。
“允慈是君子,他是不计较,此战你为谋主,是准备出仕了吗?话说你的弩箭能收起来了吗?”
段英摇摇头,笑道“世上已无段英,只有铁面了。”说着,他重新将铁面戴上,然后说道“我已经是马使君的家臣,允中,你不恨吗?”
“恨?”寇宪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一开始也恨,恨陛下,恨那些宦官,甚至恨不愿意为我父伸张正义的士人,可我恨来恨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恨谁,允慈说的对,我现在该做的是立军功,然后重振门楣!”
“重振之后呢?”段英冷笑了一声。
寇封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段英,问道“段英,你在想什么?”
“叫我铁面吧,允中,大汉病了,病的很重很重,你一路走来看看,昌平、蓟县乃至通县,所有的官吏被杀之一空,原来在这里的是县丞田良,他当年可是和使君一起治了黑瘟,恩泽一方的,即使这样的人,也会被杀,为何?
因为百姓恨!恨到了已经不分青红皂白了!他们已经被官吏逼得活不下去了!
子曰,苛政猛于虎,老子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大汉之病,已至骨髓,你也久在民间,你以为杀了张角,此乱就结束了吗?
在要想让大汉好起来,靠公沙孚那样为善一方根本不够,必须来一次彻底的变法,改变这一切!”
“或者是革命!”这半句,段英没说,只是心里暗暗的念道。
革命这个词其实是古词,出自《周易》的汤武革命,革命本意是变革天命,所以后世有人觉得革命是要革自己的命其实是高看了自己,他还不配。
“你想反乎?”寇宪才不相信段英只想变法,变法有几个好下场的,吴起被杀于丧所,商鞅车裂于野,他可不相信段英会傻到以为变法后能全身而退。
“顺天应人,怎能称反?”段英笑了一下“我只想辅佐我主,入主朝堂,效仿昔日李邹先贤罢了。”
这两个人变法后却是善终。
寇宪和段英三目相对,良久,寇宪问道“如我说不从,你这弩箭会不会射?”
“不知寇都尉战死于沙场,朝廷有何封赏?”
“你不怕我日后出首?”
“令尊三赦两赎而不得,你如不欲报仇,大可出首。”
汉朝讲血亲复仇,寇荣之死根源在桓帝,可那些诬告寇荣的宦官朝臣还有不少在世的,想到父亲和全家的惨死,寇宪沉默了。
“也罢,我倒要看看,你和你的明公,能走到哪一步。”
“我的吗?”
“带我去拜见之后,才能算是我们的!”寇封笑道,夕阳照射下,二人一时间只觉得时光恍惚,好像回到了在洛阳的时光。
洛阳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马强得知寇宪愿意战后舍弃官职投奔自己,自然是大喜过望
...虽然不知道这个寇宪是什么人,好像三国没这个人啊,但好歹是个都尉,还是云台二十八将的后人,马腾不也自称马援的后人吗,差不多一个等级吧。
自己也算不算霸气外泄了,马强想想还挺得意。
马强的得意在晚上收到公孙瓒大破渔阳的消息时就维持不下去了。
大破渔阳是好,可公孙瓒还顺便砍了几百人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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