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傅遥本非多事之人,只是事关崔景沉,总叫她不由得想去了解。
在傅遥看来,太子爷为人清冷淡漠,不说话时,常常会给人一种天地万物都不在他眼中的孤傲之感。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女人而纠结分心的人。
若说太子殿下真的曾为谁心热过,那只会是,“先皇后,昭惠皇后?”傅遥又问。
周佳木闻言,笑望着傅遥,“阿遥,你很聪明。只是除了昭惠皇后,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
这回,傅遥没再贸然出声,只等周佳木给她一个答案。
周佳木也不卖管关子,接着说,“自从昭惠皇后去世后,殿下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宁安公主了。”
“是下嫁北渊和亲的宁安公主?”
“是。”
“据我所知,宁安公主并非殿下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而傅遥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觉得,太子爷并不像个多愁善感,会对庶兄庶姐的事,过分关心的人。
“宁安公主是非昭惠皇后亲生,而是宫里的张婕妤所生。当年张婕妤因为难产,在诞下公主后就撒手人寰,昭惠皇后仁善,就将公主抱去身边亲自抚养。殿下与宁安公主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若论情分,只怕比同胞姐弟还亲。”
话听到这里,傅遥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殿下与宁安公主姐弟情深,想必当年宁安公主下嫁和亲时,殿下心中必定很难过。”
“何止是难过呀。”周佳木也跟着长叹一声,“当年为求陛下收回送宁安公主和亲北渊的旨意,殿下曾在陛下的昭阳殿前足足跪了三天三夜。结果陛下也未能回心转意,而殿下却因此大伤了身子。”
想想如今泰山崩于前,也会呈岿然不动之姿的太子爷。
很难想像,他也曾有过那样冲动热血的时候。
看来,人的心性都是会变的,有些人之所以十数年,甚至数十年如一日的不变,大约是因为生活过的太顺遂安逸,没有遇上使之波澜有惊的事,才会安于现状,懒于改变。
“宁安公主与殿下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性情刚烈,与殿下如出一辙。”周佳木见傅遥不言,又接着说,“当年,宁安公主虽然不愿下嫁北渊,甚至以死相逼。却不忍见殿下为她的事为难,所以便顺从了和亲的旨意,只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就奔赴北渊和亲去了。”
傅遥感慨,“宁安公主才是真正舍身取义的巾帼英雄。当年若无公主和亲,两国兵戎相见,又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
“宁安公主与你很像,身上都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你俩的性子,应该会很合得来。只是如今,公主她……”周佳木轻轻叹了一声,又与傅遥说,“其实,殿下原本并不愿贪图这前线劳军的功劳,之所以非走这一趟,终究是为了宁安公主。只是依照眼下的情势,怕是不成了。”
听周佳木的意思,宁安公主很可能已经被北渊人所害。
这真是一个叫人极其痛心的噩耗。
作为同样在这场战争中失去至亲兄长的人,傅遥觉得,她完全可以对太子殿下的伤痛,感同身受。
周佳木心细,知道有些话若再深入的说下去,只怕傅遥心里又要难过,于是便催着傅遥赶紧把汤喝完,自个则埋头专心的捣药了。
……
傅遥没想到,常安当夜就回来她身边当差了。
常安回来时,傅遥刚将焙干的苜苋草粉收拢,见常安进来,她着实吓了一跳,正要起身去迎,常安却先跪下给她叩了个头,满怀歉疚的说,“奴才没护好姑娘,叫姑娘受苦了,实在对不住姑娘。”
听常安这么说,傅遥心里愈发内疚。
要说错,也该是她对不住常安。
但凡她心细些,早早察觉有发生山崩的迹象,常安也不会因此伤到手臂脱臼。
若事后,她再能争点儿气,爬过横在山路中间的落石堆,也不必常安独自跑回来受尽埋怨。
怪就怪当时,她腿伤的太重,根本使不上力,要不然……
不过经了这事,傅遥也算是看清了,别看常安这个人平日里面冷话少,但心眼却很好,为人可靠,是个难得的厚道之人。
也是个值得结交的好人。
傅遥欣赏常安的义气忠心,常安也敬佩傅遥的胆识与气魄。
两人各自揣着歉意,心照不宣,也都没再多提这事。
早些时候,周佳木又是捣药,又是点火烧焙苜苋草粉,着实帮了傅遥不少。
但眼前儿,傅遥手头上仍有许多事要忙。
且究竟要忙到什么时候,傅遥心里也没底儿,便摧着常安回去休养,毕竟常安是伤在手臂上,即使在这儿,也帮不上她什么。
谁知常安的脾气,与他主子崔景沉一样的固执,即便只有左边手臂好使,也非得留下来给傅遥帮忙。
傅遥见常安坚决,便留他下来。两人这一忙,就忙到了第二日天快亮。
在简短的睡了两个时辰之后,傅遥便又起来加紧忙碌。
忙到省去早膳,连午膳都是反复热了好几遍,才挤出空闲胡乱扒了几口。
终于,工夫不负,减缓苜苋草毒发的药剂和解苜苋草毒的解药,终于在隔日傍晚制成。
这两日,傅遥是怎么废寝忘食,常安也是怎样跟着熬的,眼见大功告成,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也有些喜上眉梢。
“奴才这就代姑娘,去向殿下报喜。”
“不急。”傅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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