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绿柳成荫,丝绦般的柳枝低垂到地面,午后的阳光下,鸟儿齐飞,映在那清澈的碧波中竟似副水墨画的柔美。阴翳的树下,芳草铺满小路,走在上面别有一番滋味。从岸边看去,湖面清浅如一条白练,远远望去,那如明镜般的湖面上有一小舟轻轻微荡,行过之处当起了条条的细纹,缓缓的又化为了乌有。
“冷相。”
南天玲那插着根简单的翠玉簪的头稍稍靠了过来,清脆的声音听在冷越的耳中带着丝小心翼翼的样子。
见此,冷越不由得露出了她迄今为止最为邪气的笑容,手还状作无意的蹭过她的肩膀:“公主唤臣‘冷越’便好!”
“冷…越。”
美丽的杏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这个和之前迥然不同的魅笑男子,南天玲不自觉的就沉迷其中,就连说话都有些磕巴。
晚宴上狂妄得不可一世的灵珊公主,今日竟是这幅着迷的样子,冷越不禁觉得好笑。但现在最首要的问题是,她的浪子计划好像适得其反了。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氛围,冷越一反宫中严谨的样子,两只手臂支撑在船边上,一派fēng_liú的扭头看向远方,不知思索着什么。一旁的她则是一脸的痴迷和欲言又止的局促不安。
“刚刚母后有为难你的地方还请你不要介怀,她素来如此。”
“没有。”望着远处的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眸荡然一笑:“太后并不似传言那般,今日一见冷某倒是觉得十分亲切。”
“看来母后很看中你啊!”
怔怔的看着他,南天玲的话语中带着些打趣的意味。
“哦?”这个话题可是吸引了冷越,令他不禁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问道:“怎么说?”
没有与他对视,南天玲看向远处小岛上的凉亭,目光有些深远,似是回忆着什么,声音也显得有些飘渺。
“母后是个极其严谨的人,尤其是对待大臣们。”探究的目光又转向冷越,有些肯定的说:“但母后对你可是不一样的。平日里,无论什么大臣,进了她寝殿的人,纵使是年过七旬的老臣也没有过赐座的殊荣。就算是皇兄,母后也从没有对他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过话。”
“而你,做到了。”
听到这,纵使千般不想承认,冷越也不得不说太后对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可他现在对太后的心思却是一无所知,冷越思索了片刻也无所获,只能对着南天玲耸了耸肩,表示自已也不知道。
至此谈话又一次终结,一时间气氛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半个月后的百花盛事,你会参加吗?”岸边的花儿正开得娇艳,南天玲当即便联想到了半月后的盛会,状作无意的询问,心底却渴望着听到那个肯定的答复。
‘百花盛事?’这个词冷越已不是头次听闻了,上一次还是在晚宴上南天傲介绍西良爵的时候提起过的,现在想起来,他好像对此还是一无所知的。
对面fēng_liú公子饶有兴致的样子令她暗自欣喜,但见他眉目之间透着股不解的神情,南天玲才想起冷相初到京城可能对此不甚了解,于是很是窃喜的主动解释起来。
“五六月之际,是我们南国最美的时候,繁花遍京、浓香四溢。这之中,以京城‘芳香园’为最盛。每年都会吸引大量他国的人前来观赏。而这花恰似有生命的轮回般,每到这第四年,花儿都会开得比往年更加艳丽,于是就有了‘百花盛事’。每到这个时候,我们就会邀请其他国家出使的皇子使臣前来观赏。”
说到这,滔滔不绝的话语声停了下来,染着股期待的水眸羞涩的看向冷越:“冷相的运势属实不错,初到京城就赶上了这场盛宴!”
眼前女子一脸揶揄的样子,令冷越有些改观,这宫中女人也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无趣。
气氛放松了起来,冷越也开起了玩笑,学着平日里西良爵那厮放荡不羁的样子,用手轻点一下少女饱满的额头,调笑道:“托公主的福,我也是蛮有福气的啊!”
南天玲看着心中那个清秀俊俏的面容自打上船起一副刻意为之的放荡模样顿觉十分可笑,终是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莫名其妙的笑声令冷越心里有些慌乱,不安的摸了摸脸,匆忙的出了声:“笑什么?”
这时船有些微晃,南天玲好不容易才扶住了船边,稳坐了下来,双手交握在腿上,故作端庄的说:“冷相就不要再装这副浪子模样了,本宫又不会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做驸马!”
没有想到灵珊公主会当面揭穿,冷越白皙的脸立刻红透了,手也尴尬的停滞在脸边来不及放下。过了好一会儿,脸上才逐渐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但细看起来还有着稍许的失望。冷越不禁在心中悲叹,看来自己还是太正派,注定是成不了西良爵那种人。
“在本宫看来,以冷相的性格,不大适合为官啊!”南天玲总是觉得这冷越身上有着股她一直向往的不受世俗约束的本真率性,大胆却又不做作,这也是她为何对他另眼相待的原因。
难得有人理解她心中的无奈,冷越顿觉亲切,手臂竟不自觉的挽在了南天玲手臂上,用愁得不得了的语气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南天玲聊得起兴不想就此中断,但见他话里并不是很想谈的样子,便知趣的转移了话题,不知怎的就谈论到了今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西国镇国之宝‘火凤钗’失窃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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