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今夜过后,林太妃会给翎儿选妃?”
回公主府的路上,刘宿坐在马车里,不解的问。
“嗯。”
刘宿正想问为什么,倏地悟到了原因,有些感慨的说:“我以为她对翎儿一点感情也没有,原来,她也,或多或少,她也疼翎儿的。”
“也并非只是为了缓和与皇上的关系,你试想一下,皇后刚小产,后宫中进来一批新的美人,皇后要养好身体,还要对付这群更加年轻的美人,这后宫,姑侄之情又哪有真正的权力来得可靠。”
“可是···”
刘宿本想说,翎儿常常与林关葭在一起,约莫也是有一点喜欢她的。可是翎儿对关葭的喜欢来得莫名其妙,也没有原因。她垂下眼,趴在薛雁随的膝上,疲惫的睡去。
她手上的第一条人命,竟然是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刘宿其实与师父不同,师父年轻的时候,杀了许多人,好人,坏人,路人,都曾死在她剑下。
师父说过,她从不是善男信女,她所维持的,只是她心里的平衡,而她心中的平衡,从来都属于强者的平衡。
刘宿,她活在梁王府里,最大的范围也就是白城的每个角落,她没杀过人,偶尔的使坏也是介于恶作剧与玩闹之间。
刘宿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公主府,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分界线——“皇上已经到了。”
薛雁随沉了沉眼,从刘宿床畔起身,直接去了密室。
“宿宿睡了?”
薛雁随点头,并不与他谈论刘宿的事情,自寻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刘翎,手指在案上轻轻的敲击,终于还是刘翎忍不住,先开了口。
“太医说,我活不过一年。”刘翎话吐出来,就如同心底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我,自知软弱无能,但有一事要请你成全。”
薛雁随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说。”
“这是你求之不得的事,但我想得你郑重的承诺。”
刘翎顿了顿,手握成拳,“我要你好好照顾宿宿,”他低头沉默了一瞬,有些艰难却又绝决的慢慢说道:“不管她以后想留在中都,还是离开中都,你都不能拦着她,你必须让她过得快活。”
薛雁随并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只是说:“我以为,她如今过得尚算快活。”
刘翎此时有些发怔,他犹豫了一瞬,才艰涩的道:“你我皆知,宿宿心悦的另有其人,她嫁你···”
刘翎顿住,并非不想说下去,而是摄于薛雁随冷淡阴森的神色而不能再说下去,两人心知肚明,却不准宣之于口,真是可笑。
刘翎掩在袖中的手握成拳头,顶着薛雁随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色,急急的说:“我去以后,你必不可阻止宿宿离开,她喜欢谁就应该和睡在一起。”
他说完这短短一句话,就似交代了遗言一般轻松自在,仿佛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
她喜欢谁?薛雁随暗中嗤笑,转头看向幽深的黑暗处。
刘翎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见他如此,便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也不能改变薛雁随的心意,当即就很是失望,心中痛得更加厉害。
但他出一次宫实属不易,除了宿宿,还有别的事不得不交代清楚。
“暗中求访的医师最迟五日后就会到中都。”
“嗯?”
刘翎不解,抬眼莫名的看着薛雁随。
薛雁随已经转动轮椅了,极为不耐烦的道,“你现在死了,我会很麻烦。”他顿了顿,有嗤笑的又说,“新婚燕尔,不想管事。”
说罢,从容却又极快的出了书房。
刘翎望着薛雁随的背影,苦笑,他这样急不可耐的暗中出宫,却受到他这样的无视。
刘翎一边寻思着薛雁随话中的意思,一边启程回宫。
薛府是摄政王离开以后才更的名,一开始是卫侯府,然后才叫做摄政王府,最后更换为薛府,名头小了,里面的人也少了。
书房外有一个崭新的秋千架,在风中独自晃荡着,刘翎站在书房门口,胸中有些阴郁,心里隐隐有些急不可耐的渴望,眼里却恍恍惚惚的看到刘宿坐在那里荡着秋千。他连忙握紧十指,快步的走开,不敢让刘宿看见他这副萎靡的样子,即使那个秋千架上的刘宿只是他神思恍惚幻想出来的。
——分界线——薛雁随走回卧房,放慢了脚步,走近床前。
刚走近,刘宿白嫩如玉的手便伸出来,抓住他的衣襟,似抱怨又似撒娇的嗔道,“你又半夜不睡去看折子了?”
她语气中带着些不满,焉知没有心疼,薛雁随闻言,摇着轮椅靠近她,捏了捏刘宿的小脸,道:“你先睡,我梳洗过就来。”
他摇着轮椅要走开,刘宿却已经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微微掩口打了个呵欠,说,“现在下人都该睡了,还是我陪你吧。”
薛雁随面上有了笑,旋即说好。
他这一笑,却让刘宿面色一沉,她仔细的打量着薛雁随,又取过梳妆台上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明艳无双的脸,皱起了眉。
薛雁随看到她这样的动作,哪里猜不到刘宿在想什么,有些无奈的摇头淡笑。
刘宿闷闷不:“我以为只有小阮比我好看,如今才知道,原来你也比我好看。”
薛雁随的眼眯了起来,刘宿却已经走到他身后,推起了轮椅,薛雁随极缓极不可见的吐了口气,在听到刘宿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本有满腔的怒火想要宣泄出来,谁知刘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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