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幼年开始,母亲就带着他四处流浪,若不是那年在沧州母亲被杀,长兄派人来接他回中都,他如今也不知道还在何处流浪。
他活到二十几岁,人生经历了几番巨变,刚被接回中都时,处处受人耻笑,他发了疯的练习武艺读书识字,大有所成受到长兄青眼的时候,伤了经脉。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会接掌摄政王之权的是大公子。
若是那一年,大公子没有前往齐国,窥探思南公主与梁王,从而惹恼了长兄。
那么,他现在又怎么能有资格坐在刘宿身边呢?
他终究还是需要她跟着的,几乎没有犹豫,他便说:“都依你。”
新年的第五天,立后的日子就定了下来,良辰吉日就在二月初九。
刘宿整日的闷在淑芷殿,静静的研制“自笑痴”的配方,她每日听着林关葭的传言,心里竟隐隐有些不安。
刘翎自除夕夜宴牵着林关葭离席以后,就再也没来看过她。
她抱起新配好的那一坛“自笑痴”,也不知何时能成功,接过酒舒的花铲,亲自埋到树下。
薛雁随进淑芷殿的时候,忽觉这些时日的忙碌都得到了纾解。
看见刘宿的那一刻,夙兴夜寐的疲倦都消散了,只有些许暖意。
她趴在地上,静静的用花铲挨着树根刨土,专心致志丝毫没有发觉有人来了。
酒舒默默的行了礼,悄声退下去。
“你在做什么?”
刘宿仰头,飞溅起来的泥土还在她的颊边,她样子傻傻的,倒是格外可爱。
薛雁随站在门前,俯视着她,眼下还有些许青黑色,看起来已经劳累了几日,但是双眼清俊,分明又是神采奕奕的。
“薛雁随,你来闻闻。”
她献宝似的将原本封好的酒坛揭开一角,抱着酒坛走到薛雁随身前,“我总觉着少了什么,味道不对。”
薛雁随低头闻了闻,嘴角一扬,从袖中摸出一件东西,咚···刘宿来不及瞧清楚是什么,东西已经沉到了坛底。
“你放的什么进去?”
他伸手把她的脸擦干净,“家传的玉。”
刘宿躲开他的手,有些奇怪的问:“你放他进去做什么?”
“好玩。”
薛雁随拿出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刘宿的下巴,依旧慢吞吞的把她脸上的泥土擦干净。
刘宿红了脸,退了一步,封好酒坛,将坛子埋进去。
她咬着牙,慢慢平复被搅动的心神。
“我们的婚期定在二月初十。”
“翎儿大婚的第二天?”
薛雁随点了点头,刘宿又怔了好一会儿。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你,为何林关葭身上挽芳丸的香味那样浓郁?若是每旬吃一颗,不至于···”
“也许,她是日食一颗?”
薛雁随自己走到廊下的躺椅上坐下,答得十分轻松。
“怎么会这样?她这个吃法,过不了多久就不能···”
刘宿收了声,看着薛雁随,“你为什么这样做?”
她斜眼瞧着他,慢慢颓败的在廊下的石板上坐下,有些自责的垂着头。
薛雁随将她拉起来,挤在一张躺椅上,“我将药给她,怎么吃是她做的决定,你与其在这里愁眉苦脸,不如想想你的嫁衣选哪种样式?凤冠做什么样的大小?”
她缩着脖子没有说话,抿起唇,心情依旧不好,眉间仅仅是轻轻蹙起便也已经是令人窒息的颜色。
“公主,我真想吻你。”
刘宿静了一瞬,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低笑一声,抓住刘宿的肩。
香肩被他揽在胸前,闻着他身上温和的心跳,刘宿僵得动都不能动,她原来怎么不知道他武功这样好,她在他的桎梏下竟然动都不能动一下。
刘宿忽然想起在焉山,他就曾经显露过那高超的箭术。
唇上一凉,刘宿腾出手欲去推开他,那人也就是浅尝辄止,只是碰到她的唇立即就离开了她。
刘宿心底生出凉意,被薛雁随抱在怀里如置冰窖。
“我真想这样一直抱着你,小丫头。”
刘宿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听到薛雁随的话气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还没吻到过小阮,还没被小阮抱过,怎的全让这人占了便宜?
殿内染着兰花香薰,馥雅温馨,刘翎轻手轻脚的凑到刘宿的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熟睡的脸。
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仅仅是微微蹲下行礼便能叫人口干舌燥不能呼吸,那时,他是这样被她惊艳的。
几年过去,颜色却已经不再重要了,她就是他喜欢的女子,美或丑,老或少,永远都是他的宿宿。
刘翎笑了笑。
他的宿宿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刀子嘴豆腐心,至今也没见她真正的厌恶过谁。
谁欺负了她,她不高兴一会儿,便又会为那人开脱。
如那个小阮,也如自己母妃。
人人都说,像她这样来历不明的公主,能得到公子的青睐,亲自求娶,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
可是,刘翎却真想把那个小阮找回来,因为宿宿最喜欢的是他。
“翎儿,是你来了?”
刘宿鼻子一吸,闻着一点挽芳丸的气味,还有些别的药味,她迷迷糊糊的,不是很清醒也就没有多在意。
“你病了吗?我闻着你吃了药。”
刘翎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旋即也躺下来,“是有些不舒服。”
刘宿嗯了一声,动了动,觉得身体冷得发缰,喉咙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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