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郑蒙醒来时,竟身在一个山洞中。一堆篝火还未燃尽,看外面的亮度也似乎只是黎明时分。这时他身边有个女子说道:“你醒啦?来吃点儿东西吧。”
郑蒙大惊,赶紧抬头,只感觉面前一袭纯白,看那女子怎的打扮:
手戴黄兔长毛手套,头顶雪狗皮圆顶帽;上身狐裘领白棉布瘦身薄长袄,脚踏浅灰山羊绒厚底长筒靴。
又看那相貌:
耳如观音,娥眉微挑;尖鼻挺梁,缄口含笑;似水瑞凤眼,瞳中涌清泉;银丝胜雪洁无瑕,白发奔浪流三千;温柔一笑有如菩萨现世,秋水含趣又似孩童观戏——好一位银发美丽的活菩萨!
“你是谁?俺在哪儿?”
那女人含笑道:“你昨天从悬崖上掉儿了下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郑蒙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想起昨天,百丈来高的悬崖,自己摔下来竟然会毫发无损,自己听了都荒唐,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透是怎么回事。
郑蒙一脸狐疑,“是你救的俺?”
那女人点了一下头,“是的!”
郑蒙又问:“那俺现在咋没事?”
那女人用那两个大大的毛茸茸的眼睛很感兴趣地看着他,“我给你治好了!”
郑蒙无奈的笑了两下,“那真是谢谢你了,活神仙!”
那女人稍稍害羞地呵呵一笑,“别客气。”
郑蒙走出了山洞,想抱捆柴火回去,当他四处望了一圈后,发现这哪是什么早晨,明明已经是正午了!只是因为四处山壁太高太陡峭,才使阳光很少能照到谷底。越是看越是费解,这样的高度掉下来怎么可能有理由不死啊……
难道真的是她治好了自己的伤?
郑蒙为了证明那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就故意用随身的匕首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
回山洞之后他把篝火笼得旺一些,山洞顿时暖和了起来。二人隔火相望,那女人一直目不转睛且饶有兴趣地看着郑蒙。郑蒙平视她的时候,她也不回避,一双剪水瞳就在郑蒙的心中立即荡漾起了一波涟漪。
她是那种冰清玉洁的美,孩童般不谙世事的笑容中又带着某种女王般高贵的气质。这时她看到了郑蒙手臂上的伤,便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郑蒙那颗杀手般冷酷的心霎那间便融化成了一条小溪,在春天里静静流淌着。等她松开他的手时,手臂的伤口竟愈合得不留一点疤痕。
郑蒙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惊讶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看着郑蒙,依旧是那开朗又神秘的微笑,“怎么样儿,信了吧?”
郑蒙也只能点点头,虽然难以置信,但事实已摆在眼前,“不知姑娘咋称呼?”
“我叫白。是……”那女人突然间顿了一下,“是这一带跑江湖儿的术士。”
“哦……”郑蒙向来都不怎么信什么长生不老、起死回生这一套,看来这回是遇到高人了,便情不自禁地拜了两拜,“原来是修成正果的得道高人啊!”
“是呀,我是神仙儿哟。”白捂嘴笑了好一阵,“那你叫什么呢?”
“俺叫郑蒙。”他怎么看白都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但她的神奇法术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令郑蒙大惑不解。
白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说道:“不知道你有什么急事敢在这么样儿的大冷天儿里进山林?”
“唉,姑娘有所不知啊。”郑蒙一声长叹,心中满载的苦闷也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俺所暂居的平安村里正疯狂流行一种很可怕的病,得上的人无不丧命,现在村子里已经不剩几口人啦!”
白也是眉头一皱,问道:“病征是什么样儿的呢?”
“患者开始时只是中度的感冒症状,可是后来开始咳血,再后来面部肿胀,全身溃烂,眼鼻流血不止……”说到这里郑蒙不由联想到沈氏一家的悲惨命运,心如刀割一般地疼痛起来。
白紧皱眉头道:“还真是没听说过这种病。”
“嗯,是一种新病。全村中年男子都上山采药去了,虽然对于治病都没个头绪。一个个所获甚少不说,也是凶多吉少。去了深山的汉子不是迷了路冻死在林海,就是被野兽吃掉……”说到这里,郑蒙不禁又为那些惨死山林中的壮士惋惜一番。
“刚刚听你说暂居,你不是平安村的人吗?”
“姑娘好耳力,俺的确不是。”郑蒙认为反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请姑娘无须惊慌,俺是练拳的人,后来又当了逃兵,才逃到这里来了。”
当时全国各地都张贴告示来捉拿这些“妖民”,搞得像郑蒙这样死里逃生的人都不得不隐姓埋名过日子。但此刻的白却没显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之意,反倒是让郑蒙大为惊叹。
他又接着解释道:“平安村的沈家在俺穷途末路的时候收留了俺,使俺免遭杀身之祸,对俺来说可是莫大的恩情。”
白会意地点了点头,“受人之恩,舍身相报。也不愧为响当当的男儿汉。”
郑蒙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惜俺却出不了啥力。这次进山,俺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去。”
白喃喃道:“不知道我治不治得来这病……”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却像是一记响雷在郑蒙耳边炸开,“你是说你可以……”
“我跟你走一趟吧,但是是‘没准儿’可以。”
郑蒙心中大喜,心想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了吧。他谢过之后,心中却很有压力:“不瞒姑娘,现在平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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