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师在分析瑶瑶那幅画的时候,也提起了一个与此有关的案例。一位出身农村的年轻画家,家里人之间很少交流。他的父亲是一个少言寡语但十分严厉、在家中有着绝对权威的人。他的母亲则像很多传统妇女那样,怯懦、顺从,每天辛苦地劳作,鲜少表达自己的感情。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长大,这位画家感觉到十分压抑。当他从农村来到城市,看着身边那些自信、张扬、善于表达的年轻人,他感到愈发压抑,人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后来,因为内心抑郁,他找到心理咨询师寻求帮助。这位画家的作品,色彩灰暗厚重,给人一种乌云盖顶的压抑感,并且和瑶瑶一样,他画的人物也都是没有嘴巴的。
“瑶瑶无法说话的情况属于心理因素导致的转换性躯体障碍。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除了找到引发这种症状的根源,还要需要各方面的疏导和调节,在这个过程当中,外界对孩子的关心很重要,来自父母家庭的温暖以及来自于社会(老师、同学)的支持。”
听黄老师说完,邓先生讲,自己家的家庭氛围一向轻松随意,他跟他老婆都是东北人,大家都知道,东北人最能调侃。他们一家平时属于话特多的类型,孩子个性也随他们。对于孩子的各方面,比如学习成绩之类,他们从来没有任何严苛要求,所以他无法理解,这孩子的内心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感到压抑无助。他表示回家之后,要和老婆商量一下,仔细回想、分析这段时间以来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让孩子感到“有口难言”的事情。与黄老师约定了下次咨询时间,邓先生就带着瑶瑶回去了。
当天晚上下班回到家,我再次接到了林晓的电话。她先询问了我瑶瑶当天的咨询情况,然后向我表达了邓先生一家对我们中心收费标准的诸多不理解,以及对心理咨询的极度不信任。
“听说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孩子在房间里玩了一下玩具、画了一张画,也不是正式的心理咨询,怎么就要收一百多块钱……他爸说你找的那个咨询师不靠谱,扯东扯西讲了一大堆,也不见得真把孩子的问题解决了,连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讲话,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刘欣杨,你们那个单位真的太暴利了……刚才她妈妈打电话跟我说起,好像觉得是我介绍的熟人宰熟人,我别提多委屈了……”
林晓在电话里对我的怪罪之情溢于言表,她要是劈头盖脸地把我痛骂一顿,我心里或许还能痛快些。可她却是语气中带着笑,似乎在怪罪我,似乎又只是单纯地向我表示自己的委屈与不解。在默默听她抱怨半天之后,我也火大了,管她什么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直接挂断了电话。
过十来分钟,林晓发了条道歉的短信给我。大意是说,她在刚才的电话里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都没有,我跟她都只是好心给人帮忙,她心里很明白,要我别生她的气。看到这里,我想想也是,我跟林晓谁也没占个好,却白白受了顿气,站在她立场、甚至站在邓先生一家的立场上,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正当我准备打个电话再向林晓说明一下收费标准和心理咨询的性质的时候,林晓又发了一条短信给我,婉转地向我表示,她知道吴老师跟我比较熟,能不能帮给安排一下,让吴老师来做瑶瑶的咨询,邓先生一家对黄老师的专业水平似乎有所怀疑。我一看这短信,刚消下去的火一下子又冲脑门上了。于是我回了她一条:“之所以介绍黄老师,是因为黄老师专做儿童心理这一块,在这方面她或许比吴老师更适合给瑶瑶做咨询。既然我介绍的人他们家看不上,他家觉得哪位咨询师好,自己打电话预约,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是我不肯帮忙,我一个月薪不到三千块的小文员,真没那么大脸面,得罪不起这么多人。”
我估摸着,我这短信一发出去,我与林晓那谈不上多么深厚的高中同学情分也就断送了。但不得不说,有时候得罪人有得罪人的好处,至少心里畅快了,不用揣着、捂着、憋着,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就过去了。
尽管,按照林晓的说法,邓先生一家对黄老师并不信任,但一周后,也就是前天,在与黄老师约定好的时间,瑶瑶再次来到我们中心。这一次,带着她到我们中心来的除了她的父亲邓先生之外,还有瑶瑶的妈妈程女士。
事后我听黄老师说起,瑶瑶的妈妈当时向她反映了一个很重要的情况。从丈夫邓先生处听过黄老师对瑶瑶情况的初步分析,程女士思前想后,认为这件事也许与孩子失语有着很大关系。
程女士告诉黄老师,她的丈夫邓先生,本质上是个很好的人,但他有个臭毛病,与人交往总是不太会说话、经常说错话、还很爱说大话。用程女士的原话来讲“听他跟你吹,夜壶都会飞。他讲话根本不过脑,全当是放屁。”就因为这一点,他自己得罪了别人往往还浑然不觉,身边的人也都不太喜欢他这德行。从谈恋爱的时候开始,程女士就不只一次因此与丈夫争吵,但一个人的行为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如果说对于丈夫的缺点,程女士还可以包容的话,那么受到丈夫影响,孩子也经常说大话,她简直就不能忍了。
去年9月份的一天,瑶瑶刚升上小学三年级,他们班上有一位同学,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好,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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