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星海很后悔,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卖后悔药的,他宁可倾家荡产也要买上几颗。
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不长眼,非要跑去那个荒僻的村子行骗,又怎么就鬼迷心窍惦记上了人家的马。
如今人被关在柴房,缺衣少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前些日每天好歹还有人隔天差五送些残羹冷炙裹腹,可现在距离上次送饭的时间都过去两天了,以前天天来送饭的那个小家伙却踪迹全无。
不行,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自己必须想办法脱身,否则就算不被冻死,也要被渴死饿死。
于是,姚星海打起精神,步履蹒跚着来到柴唯一的出口,用尽全身力气,撞到门上:“有人没有,救命啊!救命!有人吗,放我出去!”
……
杜府后宅。
杜荷盯着狼吞虎咽,抱着馒头猛啃的中年道士,脑子里满是问号:“你不是跑了么?怎么会在我家柴房里?”
侥幸逃得一命的姚星海如果不是怕再被关回去,跟杜荷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老子为啥在你家柴房你不知道?装什么烂好人!
想着,把手里的馒头三口两口吞下去,上前两步一个翻身趴在杜荷面前,哭天抢地抱着他的大腿:“二公子!小道知错了,还望二公子高抬贵手,饶小道一遭,小道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为二公子炼制丹药,绝不敢三心二意……。”
“滚蛋,我信你个鬼哦,你自己都没长生不老呢,还给小爷炼丹。”杜荷下意识拒绝了道士的提议,抬脚将其踹到一边:“快说,你为啥赖在我家不走。”
姚星海:……。
“公子……”小书僮杜安拉了拉杜荷的衣角,低头吱唔道:“这骗子是我爹给关柴房的,那天你回来之后一直也没说怎么处置这家伙,我爹忙来忙去也给忘了,我怕他在柴房里饿死,就每天给他送水送饭。”
杜荷:……。
“你不是跟我去秋猎了么?”
“嗯!”杜安尴尬的点了点头。
“所以这家伙就被忘在柴房里,差点饿死?”
“嗯!“杜安又点了点头。
好家伙,杜荷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自己家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杜崇把人关柴房里忘了跟自己说,他儿子杜安光想着出去玩,特么差点把人给饿死,这也就是道士求生欲强,否则特么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次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姚星海:“算了,你也别在那装委屈了,既然饿了你好几天,那咱们之前的过节就算了了,一会儿吃完了饭,收拾收拾自己滚蛋。”
吧唧吧唧,姚星海眨巴着不大的眼睛,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二,二公子,您……您这就把小道放了?”
“不然呢,你想我把你送那个衙门?京兆府还是刑部,如果两个都不喜欢,大理寺如何?”杜荷没好气的说道。
吃饭喝足,恢复一些气力的姚星海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合着自己白担心了好几天,杜荷其实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这不是瞧不起人么,我姚星海好歹也是终南山里有名有姓的炼丹大能好不好。
当下,正色对杜荷作了个道揖,扣扣搜搜从破烂道袍的衣襟里面摸出一个蜡丸,郑重其事的双手托着:“二公子宽宏大量,以德报怨,小道无以为报,这里有一丸小道祖师传下来的仙丹,献于公子,聊表寸心。”
杜荷瞅着那腊丸眼眶子直跳,仙丹……祖师?
就算是真仙丹,这么长时间也特么过了保质期了好吧。
欸,等等,炼丹方士?
艹,老子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杜荷一拍额头:“行了行了,把你那仙丹收回去吧,老子还年轻不想早早去见阎王。那啥,我问你,既然你会炼丹,那一定会酿酒对吧?”
话说,古代的炼丹方士应该是最早的一批化学家,听说连硫酸都能提炼出来,用蒸馏法弄点酒精应该没问题吧?
“啊?!”姚星海正为杜荷的不识货而郁闷呢,听他突然问自己会不会酿酒,当时就傻了。
这杜二公子好奇葩的脑回路,明明炼丹和酿酒完全不是一个专业好吧。
“啊什么啊,到底会不会,哦对了,我说的是蒸馏酒,你可别拿葡萄酿、三勒浆那种破烂儿来糊弄我。”杜荷补充了一句。
姚星海摇头,老子会个粑粑,骂人也没有这么骂的好吧。
老子可是方士啊,多高大上的职业,多少帝王将相都争相巴结,怎么可能去酿酒。
“不会?还是不想干?”杜荷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转眼就变成了疾风骤雨:“道士,给脸不要脸是吧?再敢摇头信不信老子让你走不出这个大门。”
……
河南道,莱州府,掖县。
两艘海船在登州水师的严密监视下,靠近了码头。
海船之上,两百多百衣着各异,操着一口蛮话的异族之人挤在船边,向着近在咫尺的掖县县城指指点点。
掖县县城高大的城墙、林立的刀枪,城外繁华的官道人流如织,码头上数不清的海船、堆积如山的货物……,这都是他们在本国从未见到过的。
“惠日大使,这里是大唐的国都么?”海船上,一个穿着藤条编织成铠甲的武官,站在船头对身边淡定自若,嘴角含笑的文士问道。
被称做惠日的文士摇摇头,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语气略有些急促:“不,这里只是大唐的一个边陲小城,想要到大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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