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看到这个女人，毛戏水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因为当时在山洞中黑暗的环境下看得不是非常真切，不过此刻在大白天看到，透过那层薄纱还真是比较好看，只可惜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蛊师，难道外表漂亮的女人都这么心怀不轨心狠手辣吗？
毛戏水这样想着。
“主人。”老头颓然地说着，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有一刻，毛戏水的心猛然震颤了，因为他看到老头脸颊上滑下的泪水，“我不是吩咐过您在人多的地方不能抛头露面吗？您又忘记了。”
“可是……如果我再不出现，您是不是打算跟他们同归于尽？”
随着少女的话落下，毛戏水一愣，随即恢复正常。
事情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这家伙真的是想要与我跟春喜同归于尽，只是眼前的这个少女却仿佛笼罩着一团迷雾，从他们刚才的谈话判断，此女不是那老头的主人吗？可为什么此刻看起来，老头却仿佛是她的爷爷一般，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只是毛戏水终于明白，这似乎并不在自己的考虑范畴之内，此刻自己要做的，便是提高警惕。
老头不发一言，缓缓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痛心疾首，但更多的是溺爱之情：“为了主人，即使付出生命又何妨？只要能了却前任主人的心愿啊小姐，你难道不是一直在为此而奋斗吗？”
小姐？这主仆两的关系怎么发生变化了？
“够了！”少女歇斯底里地喊道，“够了，什么使命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您还活着，而且您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说完，少女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刀口锋利的匕首。
“恩？”毛戏水跟春喜同时往后跳了一步。
“如果你们再乱来，我就真的把这里面的东西杀……”毛戏水故作轻松地威胁道。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名少女打断了：“闭嘴。”
“啥？”毛戏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之后让他想不到的是那少女却连理都未理他，这让他不禁有种丢尽颜面的感觉。
“我先扶您进屋休息吧。”少女声音柔和，与毛戏水脑海中所联想的歹毒女人的形象大相径庭。
“等等！”毛戏水出声喝止道，此刻趁着老头虚弱，正是制服他的好机会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不过少女转过身来，单薄的身子此刻看起来却仿佛有些摇摇欲坠。本来毛戏水还不为所动，只是当他看到少女的眼睛时，却从里面看到了一股哀求，隐隐含泪。
“罢了。”毛戏水招呼春喜，跟着他们走进里屋。
少女为老头倒了杯茶，老头跪在地上显示承受不起的样子，在少女的一再要求下他才不胜惶恐地接过杯子，无比珍惜地捧在手里，之后
他们说了一段悄悄话，就在毛戏水快要不耐烦想要出声的时候，少女说了一段话让他怔住了。
“放我爷爷走可以吗？以此为交换条件，我愿意留下来，为最近所做的事情承担所有罪责。”
“主人，您……”
“别说了，就按我说得做吧。”
毛戏水微微一愣，心说这主仆俩的关系是爷爷跟孙女？
“您在我心里就如同我的爷爷，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命令过你，这次你就原谅我的任性吧，好么？”
少女透过面纱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当然毛戏水不可能被她的表相影响，而且他并不打算放走他们两人任何一人。
“说什么我也不会丢下你的，如果要留，那么就让我们一起留下来吧，我愿意为您去死。”
“这次你必须听我的，这是命令，您保护我到现在，这次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但是……”
看着一老一少在那里语重心长互相劝慰，毛戏水起先只是感觉不耐烦，可是渐渐他却发现，这一副景象却是让自己不知不觉想起了爷爷。
可是让毛戏水遗憾的是，在爷爷生前，自己似乎并没有跟他说过太多的话，此刻看到眼前那一老一少，却不禁感怀深触。
“把村民们都治好之后，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这个村子，找个没人的地方去享受你们的爷孙感情，从此不许再害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连毛戏水自己都感到意外，因为现在的局面绝对是自己这边占了上风。
起先他是打算不放走一个人的，可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为什么会说出那番仿佛是不经过大脑的话？就像是这话并不是从我嘴上说出来的，我明明只是在大脑中闪过了这么一个观念而已。
毛戏水有点分不清刚才自己是不是说过话了，不过从春喜、老头和少女的表情中，他觉得自己可能真是说漏嘴了。
“哎。”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毛戏水突然变得脸色有些狰狞了，心里竟爆发出无边的怒意，“还愣着干什么？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赶快照我说的去做！”
这股无名火是对于眼前一老一少感情的嫉妒吗？毛戏水不知道，或许是吧。
不知不觉，他发觉自己的眼眶竟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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