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钰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竟瞥也不瞥程然诺一眼,兀自转过身去继续用餐,只低低地发出一句话来,“没找到她之前,我得对我的狗负责。”
程然诺一怔,气得顿时火冒三丈,“狗?危钰,你不要太过分啦,张口闭口都把朕当狗来看,你知不知道朕今天遭了多少罪?我好不容易骑着电动车淋雨冲回家,却发现房子空了,要不是邻居说有人替我搬家,我早就报警啦!而且我的电动车还进了水,一路上跟警报似得,不停的嘀嘀直叫,吵得我耳朵都快聋了,就这么嘀着,一路嘀到你家,路上大家看我跟看神经病一样,危钰,你听见了没啊?”
程然诺边发长篇大论的牢骚,边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但危钰却背对着她,只是在安静地用餐,气得程然诺浑身都在颤抖,她是又冷又饿,浑身全是水,他却连听都没用心听!
程然诺大步走上前,气得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喂,我搞得这么惨,你好歹说声对不起行吗?”
危钰的肩微微一颤,他手中的银筷子啪一下掉在餐桌上,竟不由咝了口冷气。
程然诺像想起了什么,她吓得赶忙收手,但危钰白衬衣的肩膀处却已染得一片鲜红。
“这,这……”程然诺惊恐地盯着危钰的肩膀,吓得几乎落下泪来。
刚推门进来的钟诚,见状赶忙扔下手中所拎的水果篮,流星大步地冲到餐厅叫嚷道:“怎么回事?”
“我,我不小心按着他的伤口了……”程然诺吓得缩着脑袋站在一旁,瞧着低头默不作声的危钰,尽管他什么话也没说,他深埋着头亦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因阵痛,他肩膀微微颤抖的样子,却看得程然诺愧疚不已。
“你干什么呀你!小危危的伤还没好!”钟诚由于激动,竟一时语速奇快,而且丝毫没有吐字不清和结巴的现象。
程然诺手足无措,又丝毫不敢再碰危钰一下,只愣愣地站在一边,声音里充满了哭腔,“我看他都出院了,以为没什么事啦!”
“小危危什么性格!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他有洁癖啊,生病从来不去医院,这次去了医院他连饭都不吃,这才提前办了出院手续回家治疗,而且他怕你住的小区再出事,非要出院给你搬家,你可倒好……”钟诚流利地说着去扶危钰,但危钰却蓦地用力按了下钟诚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气呼呼的钟诚瞪了程然诺一眼,也只得听从危钰的命令,打住了后面的怒语。
*的程然诺伫立在原地,望着钟诚扶着危钰上楼去,她心里难过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请来的医生为危钰重新绑扎了伤口,程然诺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默默望向屋内的危钰,房内的香炉依旧焚着瑞脑,甘苦芳冽的淡香萦萦绕绕,不绝如缕,幽暗的灯光下,他躺在低矮的古榻上不声不语。
危钰半褪去衣衫,医生为他擦拭药物,他面朝门的方向,程然诺看不到他的伤口到底有多严重,她只能瞧见他目不直视的眼睛,如同一口爬满浮萍的枯井,盛满了寂寞和孤独。
可能擦药引起了阵痛,但危钰从头到尾都不曾吭过一声,最多也只是轻微地蹙了下眉,动作却小的几乎无法察觉。
程然诺自始至终都站在门外,隔着一道窄窄的门缝往里望去,昏黄的光线落在他的脸庞上,如同一层薄薄的轻纱盖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显出万年不变的孤寂。
医生包扎好伤口后进行了一番细心的嘱咐,由钟诚亲自送下楼离开。程然诺抬脚就欲踏进危钰的卧室,但危钰却忽然喊道:“别动!”
程然诺吓得抬起的脚瞬间停在了半空中,“怎,怎么了?”
“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尤其是脏东西。”危钰轻声的回答慵懒而不屑。
程然诺本想进去嘘寒问暖,关心他一下,不想这货居然说她是脏东西!
程然诺倒抽了口气,心中暗念:我忍,我忍,我再忍,看在这货因为我受伤的份上,勉强忍了吧,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偶哈哈,可是亲爱的主人,我已经换过鞋了!”程然诺对着屋内的危钰强颜欢笑。
危钰却无动于衷,他仍坐在床上懒懒地看着线装书,连头也不曾抬一下,“那也不行,还是脏。”
“你!我,我就是想过去表达一下我的歉意而已!”程然诺气得鼓起腮帮子,活像一只圆滚滚的河豚。
危钰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线装书,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扫向房门外,视线却像毫无焦距,根本没有落在程然诺的身上,“如果真感到抱歉,就快点找到她。”
程然诺用力点了点头,“我之前给宋向冉打电话,那个号码没人接,不过机智的我,居然通过手机号找到她网络上的联系方式,已经约她明天出来见面了,只要一眼,我就能看穿她的前世,到时候就知道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了。”
危钰的注意力又回到书上,毫不在意地轻声问道:“在哪儿见?”
“我的电动车淋了雨一直狂叫,没法骑去太远的地方,就约了在对面大厦十三楼的咖啡厅见面,你要去吗?”程然诺立在门外问道。
“不去,我累了,你回窝吧。”危钰挥了挥手,示意程然诺离开。
“哦。”程然诺听话地转身离开,但她刚走出两步,又忽地冲过来,扶在危钰房间的门前,满脸奸笑道:“对了,chù_nǚ座患者,我其实早就进过你的房间,还在你的床上愉快地滚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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